虽然眼前馒头的样子不甚可口,但已是饥肠辘辘的宋书晴管不着那么多,接过馒头小心翼翼地啃着。
嚼到一半,看着蹲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宋书晴开口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上心?”
“阿云兄和大林子让我来找你,因为我最厉害不会被发现。”小女孩撑着下巴,老实地说。
“是吗?就是那两个今早喊我起床的少年?”宋书晴回忆着,一边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那小孩儿,你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我不是小孩儿,我是明沁。”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木着脸的少女突然挺起胸膛自豪地比划着,“我的名字是师傅取的。”
“好的好的,明沁。”对着眼前的人讲了什么并不是很在意,宋书晴只是敷衍地哄着,而后再次问道,“那明沁,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女孩偏头想了想,“明天等秦世伯气消了,如果还记得你的话就会放你出来了。”语气耿直,明沁边说边点头。
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宋书晴深呼吸,耐起不多的性子,“我是说,怎么样才能离开着个鬼地方…不用被打也不用参加什么狗屎训练?”
“毕业就好了。”明沁一脸理所当然,伸出手指细数着,“从夜岚庭毕业当上陛下直属的暗卫就可以不用被打了,还可以拿钱,还可以有自己的房间,想吃什么都可以…”
宋书晴听到这里眼神放光, “那要怎么样才能毕业?”
“训练过了就行。”明沁依旧是一脸理所当然,“没有过训练就不能毕业,就要被送出去,可能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做婢女,或着长相好一点会被选去青.楼的。”
“你长的这么好看,一定是会被先送到青.楼的。”似乎是在称赞,似乎又不是,七岁的明沁毫不迟疑地说着令人笑不出来的话。
实在是一时没有办法消化这么多讯息,宋书晴脑袋一下子卡住,看着眼前眼神亮晶晶的女孩,只觉得她是想要气死自己。
(直到后面与明沁相熟之后,宋书晴才知道那是自己耿直的师妹毫无恶意,最真诚的回应…)
曾经作为社畜的宋书晴在被关了三天三夜之后,才任命地接受了自己穿越,并且穿越到最艰苦暗卫训练营的事实。
明明电视剧至少都是穿到什么公主,再次也是个大小姐,最不济还是什么王爷的庶女之类的…
到底为什么自己就可以这么惨啊?!
原本以为凭着超前的二十一世纪智慧能够轻松地过五关斩六将,却没想到在文明世界长大的自己一被闪着寒光的刀刃指着鼻尖,便吓得双脚直打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搓头发被削落。
“师姐,你这样不成的,你要躲啊!”
明沁一脸疑惑地看着和自己对练的师姐。
自从这个师姐发烧被毒打了一顿之后,原本安静的性子大变,整天叨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而且原本就中下的武功更是变得奇差无比,若不是自己即时收刀早就一不小心将眼前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我…我…我也想躲啊,可是我害怕…”
皱着脸,宋书晴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直摇头,“我哪有砍过人啊,连猪肉我都不会切,我做不到的,我不行…”
明沁仰头看着比自己大五岁的少女,挠了挠脑袋,只觉得宋书晴明明长了自己好多岁却看着可怜巴巴的。
嗯…自己好像得多多担待。
小女孩收起手中的利刃,笨拙地垫脚,吃力地拍了拍宋书晴高出自己许多的脑袋,磕磕巴巴安慰着,“喔…没关系…别怕喔,我绝对不会砍到你的,我们多练习就好…”
两人就这么躲着其余人的视线,每晚由着明沁从头慢慢地教着自己的师姐。
看着自己手中破了又长长了又破的水泡,宋书晴眼泪汪汪地诉苦,让木着脸的明沁拿着奖励的药膏为自己擦着。
“呼,呼,师姐不痛喔…擦了药就好了。”
七岁的女孩鼓起脸轻轻地吹着伤口,细细地抹着药。
知道自己的师姐讨厌舞刀弄剑也讨厌沾染血腥,单纯的明沁凭借着自己良好的轻功,从暗卫营的典藏里偷出一本暗器秘笈,悄咪咪地秀给了宋书晴。
“等我学会了,再交给你…这样你就算不碰到刀刃,也可以远远地击倒对手通过考核!”开心地同宋书晴说着自己的打算,明沁说练就练,每天晚上钻研功法,在偷偷于清晨交给自己的师姐。
随着时间,虽然没有同明沁这般逆天,但宋书晴至少能够在与同侪对练时不至于落到下风,偶尔,还能依靠小聪明出奇制胜。
虽然如此。
宋书晴依旧认为她在着陌生的时代依然只是一个过客。
认为不论多久,自己都不会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产生值得牵绊住自己的感情。
或许在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或许在某一个彗星降落的时刻,自己就会这么穿回原本的世界了也说不定。
所以宋书晴只是冷眼,漠然地看着身边的一切,她唯一的目标就是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夜岚庭。
如此,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欸?大林子,沁沁呢?”刚吃完晚膳的宋书晴张望四周,拦下了走廊里的林衍,“我刚刚去了训练场,也没看到沁沁啊?”
“哎,你别说了。”
林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沁沁不知道之前偷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本武谱,昨天被发现了,你要知道营里偷东西那可是大忌啊,逐出师门都算轻了…”
“还好师傅惜才,只是大打一顿,只是听说打得可狠了,现在恐怕还在被关紧闭呢…”
宋书晴倒吸了一口气,不再与林衍多说,头也不回地匆忙赶到小木屋。
慌乱地撬开门锁,脸色苍白的宋书晴发现不到十岁的明沁背后被鞭子抽打的血迹斑斑,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沁沁,你疯了。”
趴俯在地伤检查着眼前人的伤势,宋书晴紧张地手抖,“干嘛不跟师父师伯他们说妳是有理由偷东西的?就这样任他们打你吗?”
脸色苍白,明沁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勉强地咧嘴,“说了的话…师姐也会被罚的。”
“你这么怕痛,等等又得哭…”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只感觉身体累得受不了,又忍不住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