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说能不能追求我,我拒绝了。”宫欣扯了扯被子,她最近都在客房睡,两人像回到了大学时那样无话不谈。

宫欣还把季星阑的事告诉了她。

“……那你想见他吗?”李蕴然问。

“我无所谓,都过了这么久了感情也淡了,但白羽可能会想见他。”小孩那天的强忍眼泪至今仍然让她心疼。

“那现在三个男人,宫老师,汪律师,萧医生,你最喜欢谁啊?”一室黑暗中李蕴然的圆眼依然熠熠发光。

宫欣不答反问,“那你对老龙呢?”

李蕴然也不答了,气氛沉默了十几秒,两人同时噗嗤笑出声。

这些天因为李蕴然在,汪汕又经常帮李蕴然跑手续,唐咏诗就让大家都到家里来吃饭喝汤,自然也把萧琮叫上了,现在宫欣可不敢坐两人中间,紧挨着宫白羽和李蕴然坐着,三个男的凑一堆。

“六叔公,明天开学了你陪我去吗?”宫白羽踢着红白人字拖,一手拿着奶白的冰棍,一手牵着宫六生,有融化的奶渍滴到白色背心上。

“如果你妈咪明天要陪蕴然阿姨办事,我就带你去幼儿园。”宫六生空出手按下了34楼按钮,话语因为嘴里的冰棍变得甜腻黏稠。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楼层按钮亮起了三四个。

就在门快要阖上的时候插进了一只手挡住了门板,门重新打开时走进了一位外卖小哥。

宫六生没在意,往里头退了点让出位置,低着头继续跟宫白羽聊着天。

“明天起我是太阳班啦,然后明天开学典礼上,我还是小小护旗手。”小男孩一脸得意洋洋。

“嗯哼,我家白羽现在是大男孩了呢。”宫六生揉了一把小孩柔软的头发。

一大一小都没留意外卖小哥攥紧的拳头和发颤的肩膀。

直到电梯在34楼停下,宫六生才发觉外卖小哥和他们一起上到同一楼层,他便多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男子。

男子比他高一点点,黑衣黑裤披着黄色外卖马甲,头上戴着全罩式摩托车头盔,手里提一个大尺寸的纸袋,因为低着头宫六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小臂的皮肤好白。

走出电梯后宫六生没有立刻回宫二生家,他挡在宫白羽面前,对也走出电梯的男子询问:“东西是送哪一家的?”

男子没回答,呆站着面向他们。

宫六生倏地皱起眉,想把宫白羽挡得更严实,这时男子弯腰放下手中的大纸袋,双手摘下黑色头盔。

露出样貌的男子只看向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的小男孩,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作者的废话

老板娘明天起真的得正式忙三次元了,可能二更的日子到头了(哭泣

我努力争取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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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星星老师!”

宫白羽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确认了出现在他眼前的,真的是那天和他一起喂白鲸的星星老师,他正想从六叔公背后走出来的时候又被六叔公重新挡住了。

大楼还没到开灯的时间,仅有从楼道两侧两扇对流窗洒进大片浓稠的黄昏,将眼前的男子劈分成两半,上半身笼罩在橙黄色余晖里,另一半则沉没在浓得推不开的黑影中。

楼道闷热,被倒拎着的牛奶冰棍燥热得浑身冒着汗,黏腻的乳白汗液缓慢地滴落在瓷砖地面上,甜香的淡奶味飘散在空气中。

宫六生喉结上下滑动,咽进喉道的唾液还带着些许冰凉,他在看清季星阑的眼耳口鼻时第一个浮出的想法是,往这张好看的脸上揍上一拳季星阑会不会又上一次热搜?

宫白羽不乐意被挡住,又往旁边走出了半步,并且兴奋着给六叔公介绍自己的“朋友”:“六叔公!这个是星星老师,之前我和妈咪去水族馆,和他一起喂白鲸!”

“白羽……去按公公婆婆的门钟,你先回家。”宫六生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手里一颤,奶液又坠落了几滴。

“欸,可是我还想……”小男孩又往反方向挪。

“白羽!!”

宫六生声音大了些,在楼道里来回碰撞,无辜被喝了一声的小孩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转身往家里走,拖鞋啪嗒啪嗒地把地板跺得极大声。

他踮着脚尖按到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哎呀,怎么只有你一人,你六叔公呢?”是玛利亚。

“我不要和六叔公做朋友了!”

小男孩委屈气愤的声音被木门掩盖住之后,季星阑才将视线移回眼前男子身上,他缓缓开口:“你好,六叔……”

他认得宫六生的样貌,easy让人查的资料很详细,他偷偷用微博小号当了宫六生的僵尸粉,那天也是他让同事把他的条漫帮忙转发一下。

冰棍摔落在地板上,软化了的雪糕像坨白色的泥巴,依然顽强地冒着些许寒气。

背脊狠撞上墙壁的声音很响,头盔砸落地面的声音也很响,只有宫六生的声音压抑着:“你卤味……边个係你六叔?啊?!”(*你卤味前面说过就不解释了,后面就是“谁是你六叔”)

季星阑垂着眸,大热天带着全罩式头盔他已经全然没有发型可言,刘海沾着汗水紧贴在额上,耳后的发梢随着撞击晃下点点汗水,他抿紧了嘴角,一声不吭地任由宫六生扯紧了他的衣领。

“谁让你来的?谁批准过让你来了?!”宫六生把他扯离墙壁,又一次将脊梁骨狠压在瓷砖上碾压摩擦。

李蕴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时,有一晚宫欣跑上来35楼跟他汇报近况,包括他已经知情的白羽和季星阑见面的事,以及不知情的季星阑经纪人找上她的事,和白羽在亲子餐厅的事。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家人的羁绊啊?”宫欣在沙发上盘腿抱着抱枕,软糯的声音闷在棉花里。

缠绕着人与人之间无形的丝线,无论你分开了多久离开了多遠,只要指尖的红线还在,你们就能再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