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玉江压着一个身穿贺家下人服饰的小厮,目光凶狠地喝问:“说!你为何要给戚夫人下药?”
那小厮看上去不到三十,今日他们在贺府中多方查证,这才查到了他头上,方才更是直接从他的房内收到了一包残留进药的油纸。
“不为什么,只不过老子看不惯他罢了。”
那小厮倒也有些骨气,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瞪着双目直截了当承认。
“你们不必多问了,老子敢作敢当,为何害他呢?还不是因为她嫁给了你!”
他目光如火,直直望着戚缙山,一旁的玉江狠狠给了他一掌。
“不得对戚大人无礼,从实招来!”
戚缙山的眼中满是阴翳,那小厮看着他的神色,突然得意大笑:“狗官,你不高兴,老子就高兴了!”
话音未落,玉江直接一掌抽到他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小厮霎时被抽落了两颗牙,他呸出一口血沫,“呵呵”笑起来,神色有些癫狂。
“老子以前也在军中受过卫世子的照拂!懂了吗?”
就这一句话,便言明了他的来意。
玉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看向戚缙山的脸,是卫濂!
一个二世祖,平日里欺男霸女,没想到在军营中竟然有这样好的人缘,一个两个都为了他赴汤蹈火,宁愿丢掉自己的命。
从先前大理寺的那个叛徒狱卒一样,这贺家的小厮亦是在军中受了卫濂恩惠,所以这次为了替卫濂出气,这才对谢明月下了狠手,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报复戚缙山。
小厮很快被带了下去,戚缙山站在原地良久,仰头望着那棵树,突然问:“可曾查过今日谢将军为何会从树林另一边出现?”
今日寿宴摆在前院,那树林是内宅和前院交界处,应当封了,况且男宾席面设在另一边,谢傅轩不应当出现在此。
金河一愣,随即低头。
“查过,今日谢将军原本也要参加寿宴的,只不过谢将军当时进府后便去找了贺大老爷,说是有一本孤本的兵法想要向贺大老爷求借,如此才耽误了些时辰。贺大老爷那也应验了,确实有此事。”
戚缙山闻言垂眸良久,玉江忍不住问道:“大人,莫非您怀疑是……”
难道此事还有谢傅轩的手笔吗?可那是夫人的大哥呀!
金河惊讶地看着戚缙山,戚缙山却面无表情地没有否认。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记得卫濂当初所在的军营处于北境管辖内。”
也就是说,这两个口口声声忠于卫濂的罪犯,同时也是谢傅轩手下的兵。
只不过谢傅轩是将军,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士兵,若说卫濂照拂他们还情有可原,可如果说谢傅轩如何给予他们恩惠,就有些荒谬了。
戚缙山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虽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下令命人再去细细探查这两个罪犯当年在北境军中一事。
抓了那贺家小厮之后,贺家人的嘴脸登时变了,尤其是方才还趾高气扬的贺大老爷。
此时他一双三角眼瞪得圆溜溜的,飞快地想着托词。
这人竟还真是他们贺家的,只不过还好只是个卑贱的下人,又没有酿成大祸,想来也知,若太子殿下略有照拂的话,此事应当无碍。
当夜,戚缙山也并未发作什么,只是拿了人便离开了。
贺大老爷自觉高枕无忧,贺家众人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谁知过了两日,贺大老爷上朝时,便被太子一党的官员狠狠参了几本,这禁药一事被捅出来,武帝震怒。
贺大老爷作为贺家最大的官,顿时丢了头上的四品乌纱帽。
第345章 顺了他们,嫁给顺清侯
贺家顿时陷入一片哀鸿遍野,原本就势微,如今四品官职被撸,贺家简直不成气候了!
更令贺大老爷大受打击的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嫡子贺洛竟也被查出在逼良为娼之际,气死过那良家女子的家人,加上禁药之事一出,各方落井下石。,不多时,贺洛被判监禁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贺家大房的独子要蹲牢房了。
当夜,贺家二房,贺兰芝的爹娘便喜上眉梢,关起房门来,开始拼命地算计。
如今大房已不成气候,他们二房总算是能占上风了,若再将这个糟心的女儿嫁出去,换得利益……
两人看着自己人模人样的儿子,顿时在心中打起了主意。
贺二夫人找了个由头,来到贺兰之房中。贺兰之正焚香沐浴,在院中写字,贺二夫人一看到那笔墨纸砚气便不打一处来,明明心中一肚子喜笑颜开,可面上却不由得沉了脸。
“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不放在心上,成日摆弄这些男人家的东西,我看你是要上天了!”
她走过去,“哗”的一下,将桌上的砚台笔墨全都挥落在地,指着贺兰芝的鼻尖大骂。
“先前你说的那般好,说去寻了太子,太子会给咱们贺家行便利。你知不知道今日你大伯的乌纱帽就是太子一党摘下来的?贺兰芝,我看你压根就没同太子提过此事吧,你行骗行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白养了你!”
说到这事,贺二夫人的心中极其的不爽利,虽说贺家大房不行了,可整个贺家也因为这件事遭了罪,往后地位越发下降,要想再提上来可不容易。
贺兰芝看着满地狼藉,皱起眉头冷冷道:“什么大伯,那不是我的亲爹吗?”
贺二夫人闻言,瞪圆了眼睛,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结巴道:“你,你都知道了?”
她见鬼一样的瞪着贺兰芝,贺兰芝轻蔑一笑,冷冷看着她:“是,我早就知道了,一个生来了不养,一个养了也不珍惜,你们不过是蛇鼠一窝,贺家沦落至今,愧对先祖。”
“反了,反了你!”
贺二夫人气得直抖,被戳穿秘密的虚心与愧疚转瞬即逝,她愤怒的涨红了脸,恨恨的盯着眼前的贺兰芝,就像盯着一块心头的毒瘤。
“他们说对了,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心不齐,就知你是个白眼狼!”
贺兰芝心中虽还是被贺二夫人的话戳得痛,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冷静的反驳她的话:“你们也不瞧瞧太子与戚太傅是何等交情,又如何会无缘无故帮助我们贺家?难不成,你以为谁都能同那顺清侯一样被美色迷惑?用脚趾头都知道,太子定然不屑同如今贺家这等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