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但当下时逾白也只能捋着毛顺着她往下接,“当然是回沈家。”

面前的人嗤笑一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笑,没接话。

时逾白蹙了蹙眉,她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糟糕。

猜到源头或许跟沈家有关,他没再坚持,好脾气地同她商量,“要是不想回去,今天晚上在我那里睡一晚,我晚点还有个应酬,不在家住。”

“我结婚了。”

突然的话让时逾白一愣,话就这么堵在了嘴边,而后无奈地笑了下,“小书,别开这种玩笑,最多再等我两年,我们就结婚,嗯?”

面前的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波无澜的眼神看得时逾白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脸上那不能称之为笑意的表情也渐渐散去。

他了解沈晗书,从来不会跟他开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沈晗书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们分手吧。”

沈逾白当时在国外跟人谈合作,忙得焦头烂额,两人也快有两三个月没见了,只当是恋爱中女人的小情绪,心中有愧,但工作又实在是太忙,晚上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腾出时间哄了哄她,就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她态度有些出奇的冷淡。

第5章 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沈晗书在他面前,向来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从不藏着掖着,更不会使用什么冷暴力,两个人在一起这几年,不说感情多亲密,至少没怎么红过脸。

为数不多的几次争执,是在两个人感情稳定下来,时逾白正式去拜访沈家,求亲的话还没说出口,便遭到沈家的严辞拒绝。

原因也简单,时家白手起家不过十余年,将将在云浦市崭露头角,比不得沈家几代从商,底蕴深厚,门不当户不对。

“不需要他们同意,时逾白,你敢跟我去领证吗,就现在。”

当时时逾白不过刚从国外攻读完课业回来,初出茅庐,想着只要自己能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总有一天能得到沈家的同意,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恩爱,自是希望他的婚姻也能在双方父母的祝福之下结成。

“小书,你等我...最多两年,等你从学校毕业,我们就结婚。”

那天的天气出奇地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恰到好处地从远处吹来,在脸上拂过,好像能带走一切烦恼。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沈晗书也是像现在这样,不吵不闹地看着他,脸色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望的情绪,只淡淡说了一句,“随你。”

有些无所谓的态度。

两个人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沈晗书继续在学校完成学业,时逾白工作闲暇之余偶尔接她出去一起吃顿饭,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他越来越忙的同时,沈晗书好像也是,甚至比他要还忙,有时候要见一面提前几周都约不上时间。

现在想想,会不会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变了。

酒吧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轮,依旧吵得人耳朵疼。

时逾白嗓子突然干涩得厉害,想说什么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摸出根烟,打火机半天点不着,“是谁?”

沈晗书视线瞥向吧台一处,那人手机闪光灯大概是忘了关,有些刺目,她眼神中多了抹厌恶,

仰头把手里最后一口酒喝完,看起来很无所谓,“不太熟,家里安排的。”

“什么时候?”

“一个月之前吧。”

时间被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拉得很长,时逾白心脏后知后觉地一阵阵抽疼,凌迟一般,艰难开口,“小书,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

相比于他语气里隐隐夹着的怒气,沈晗书依旧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底生寒,残忍地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时逾白,我问过你的,敢不敢跟我去结婚。”

时逾白夹着烟的手一顿,看着她,突然低低笑了声,烟顺着喉腔灌入,他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咳得有些难受,“小书,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要等我。”

沈晗书没说话,

时逾白就懂了。

两个人站得近,心里说不上是无力还是怒气,也许都有一点,突然冒出一股冲动,想吻她。

这段感情,谈得其实并不是那么顺利,沈晗书答应跟他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之后就谈了一段时间的跨国恋,

等到时逾白在国外完成学业回来工作,沈晗书又考上了硕士研究生继续在学校读书,

他忙工作,沈晗书忙学业,三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其实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或许是受家庭环境影响,时逾白性格上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两人在一起这几年里,就连接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浅尝辄止,点到为止。

此刻,时逾白胸腔里汹涌的情绪胜过了理智,

什么克己复礼,都tm见鬼去,有什么用?

蓦地低头,双唇即将相碰的那一刻,沈晗书偏头躲开了。

“咔擦”

有人不偏不倚记录下来了这一幕,

时逾白还保持着要吻上她的动作,视线紧跟着落在她冷淡的侧脸上,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抱歉,忘了你不喜欢烟味。”

沈晗书还是被时逾白强行带离了酒吧,而这边,秦臻把刚拍的照片跟长达五分钟的一段视频吃瓜一起发出去之后,本意想跟他一起吃瓜,得到的回复差点让他呕血。

宋柏霁:“视频和照片都删掉,我不希望从第三个人的口中听到有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