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而且他俩之间,都是她讨得他欢心的时候多。若是颠倒过来,凤离梧几乎全无经验。

于是姜秀润不说话,屋堂里就只有沉闷的碗筷碰撞之声,撞击着耳膜胃袋,让人全失了胃口。

最后,凤离梧干脆不吃,重重撂下碗筷道:“你可是生气了?孤又不曾故意隐瞒了你,你不也是早知孤纳娶杨氏的用意?”

姜秀润抬起头来,淡定道:“殿下在说什么?方才我一直思索今日您派人呈送贵过来的辎重详单……一时走神没有听清。”

姜秀润并没有摆出后宅女子惯常吃醋的脸,凤离梧自然不好再说下去,只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若为难,便不用再办,孤自去想法子便好。”

姜秀润展开放在一旁的卷轴,只见上面是列国的地图,被姜秀润标满了红点:“殿下请观,这表示红点的,皆是诸国的产量大区。今年大齐的粮食收成不好,盖是受了梁国高价收粮的影响。若是二殿下作梗,从国土内运输,终究是不妥,不若从靠近北胡边界的诸国入手,从异地选买粮草储备,以解燃眉之急。”

其实姜秀润说的这个法子,凤离梧也曾考量过。只是担心选买的辎重太多,会引起诸国猜疑,横生枝节。

姜秀润听了太子的质疑后,道:“谁说要以大齐的名义选买了?殿下请看,波国与北胡相隔不远,便以波国名义购入即可……如今波国与梁国交恶,当防梁国偷袭,若是储备粮草,合情合理,也不会叫人生疑。”

那波国的将军申雍被斩杀的事情,已经渐渐在诸国里传扬开了。是以姜秀润提出的掩人耳目的法子,却也可行。

凤离梧思度了一会后道:“你既然已经想好了,便去办吧,你的父王若愿意配合孤,孤自然是会领他的人情的。”

姜秀润微笑道:“父王若亲耳听见殿下的话,定然欣喜若狂,惟愿肝脑涂地。”

凤离梧相隔万里都能想象到自己那位远方岳父的谄媚样儿,想来他也是不会拒绝。

于是凤离梧狡兔三窟中的一窟就此备下。

姜秀润甚至考虑到凤离梧多疑熟虑的性格,除了她准备的这一手外,定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准备。

而为了筹集她准备的这笔粮草,她与父王的书信也骤然增多起来。当然,这都是凤离梧默许的了,毕竟这父女的书信的内容,都有人呈递给他,并无不妥。

而且凤离梧是笃定了姜秀润绝不会想要再回波国去。娘家再好,也不是她的婆家。毕竟自己才是姜秀润的终身依靠。

当大军开拔之日,满京城的百姓皆是夹道相送。

许多将帅铁甲的扣带上都系满了母亲与妻子求得的平安符与铜钱。

姜秀润思来想去,也默默去道观求了一道灵符,还自己去铁匠铺亲自锤打出一枚平安钱儿。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恙的归来。

可是相送的那日,她以瑶姬的身份由管事带路到城门处等候时,远远便看到了杨府如絮的车马已到。

杨如絮正眼中含着眼泪,与殿下离别。

姜秀润看到,在凤离梧的铠甲细带上已经有了一条红线,那平安符大约是揣到了靠近心窝的地方。

毕竟还未过门,杨如絮看殿下的宠妃来了,不待碰头见面,便识趣的上了马车离去。

凤离梧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姜秀润的马车前,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摸着她的头发道:“可有什么话与孤讲?”

说完凤离梧的眼睛还看看她的手里可执握了什么平安符一类的东西。

姜秀润却只用手替殿下正了正帽盔道:“整日里忙着粮草的事情,连一针一线都未能替殿下缝补,实在是失了妇人的德行,但盼殿下凯旋,给太子府添些喜气。”

凤离梧看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眼里不免流露了些失望,不过她本就不同那些个后宅妇人,又为了粮草而日夜操劳,他又怎么会挑剔她不够贴心?

于是便嘱咐她在府里时,要定时吃饭,不可太过醉心公务云云,千叮万嘱,一时倒是分不清两人谁才是要上战场的。

最后,他翻身上马,这才号令三军开拔,远赴边疆。

姜秀润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放置在荷包里的平安符,看了看,默默地将它绑缚在了一旁还没有行驶的战车上,然后转身离开。

当太子大军长途跋涉终于奔赴到北胡前线后,前方频频传来捷报。而两位皇子之争也骤然开始,倒是没有出乎姜秀润的预料。

当二皇子连连失利,无法制衡太子的消息频频传来时,端庆帝的心气眼看着不顺畅。

他知道,自己那位能干的大儿子拿下三郡势在必得,可是却是撑肥了大儿子的肚肠,于他这个皇帝全无益处。

这种看别人吃饱,自己挨饿的苦楚,绝非帝王胸襟能忍受的。

就在这时,居然还有小国的使节不够识趣,前来叨扰圣心波国的特使姬无疆前来大齐,求见端庆帝。

第 125 章

此时朝中之人都心悬着北胡的战事,端庆帝压根没有心情体会这等子小国使节,晾晒了多日后,终于准了这使者朝下觐见的请求,准他入了御书房。

那使节还带了礼物,却是个托盘。当太监将托盘摆放在书房龙案上时,端庆帝仔细看过,便阴沉下脸来了,因为这沙盘正是北胡三郡的地图。

一个小小波国,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进贡珍宝美女也就罢了,倒干涉起了大齐的内政,当真是不知深浅,也难怪能做出进贡个儿子给他暖床的荒诞事情来。

当端庆帝斥责的话如雷霆般爆发出来时,姬无疆却依然一脸镇定道:“三郡归属不光是干系到大齐国运,还干系着我波国的国运,是以波王担忧大齐的皇帝和兵部并不熟谙三郡的内务,特意派臣来警示陛下。”

端庆帝拉长着脸道:“警示何事?”

姬无疆微微抬头道:“其实平定这三郡,何须铁马金戈?招抚北胡内乱,只需要用怀柔之计便好,到时候北胡依照诺言呈献三郡,大齐无需伤筋动骨,岂不是皆大欢喜?”

端庆帝听得眯起了眼儿,问道:“波国熟谙北胡的内乱?”

姬无疆点头道:“我们波王有个姐姐曾经嫁入北胡,熟悉北胡内情。此次内乱也是因为北胡单于的两个兄弟勾结,妄图分裂部族,只需要擒获这两兄弟中的忽勒王,另外一个便不足为虑。”

姬无疆的口才出众,这一番说辞乃是姜秀润亲自撰写。在见波王前,她更是借筹集粮草之事,与姬无疆见过多次,两人一问一答,务求无懈可击。

是以,这一番说辞当真如一个熟谙北胡内务之人说出来的。

这几天端庆帝一直看着前方来报,加之撒下暗探无数,得来的北胡内务竟跟姬无疆所言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有他那般详细就是了。

姬无疆得的是姜秀润的真传,自然知道皇帝的瘙痒之处,只是述说了波国期盼这大齐尽早结束战事,以免边关的难民涌入波国云云,更是不经意间讲出了破解的法子,大概说出了忽勒王的日常路线,最近将要去的部落。

如果趁其不备的话,的确是可以活擒叛王,掌控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