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不断起伏，同时感到周围人窥探的目光像针一样像他扎了过来，他觉得自己是该向严晟解释一下的，可是愤怒和紧张让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而他的沉默在严晟看来是默认。

严晟尽量克制住自己被妒火烧得翻滚的情绪，他侧头看着于启岳，漆黑的眼眸有些阴森，“我也给你买了，你就非吃他的？他买的带花？”

于启岳的唇抿成一条线，严晟这莫须有的质问在他看来太可笑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也许是这段时间和严晟相处得太融洽了，让他忘了严晟专横独断的本性，他就是一向这么蛮不讲理。

于启岳的沉默让严晟有些焦躁，“说话啊？讲到你心里了是吧？”

“是。”简短一个字，落地有声。

“你说什么？”显然于启岳的答复是严晟没有想到的。

“我不想看到你。”于启岳抬头望着他，灰黑色的眼珠带着冷意。

严晟挑眉点了点头，“好，很好，那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吧。”

说完这句话他回身“咣当”一下把挡着他的桌子给踹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鸦雀无声。

之后是更激烈的讨论。

严晟不在，大家看向于启岳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可于启岳却感觉不到，似乎刚刚还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目光随着严晟的离开一并消失了。

但他心里知道并不是这样，只是他的感官都被严晟占据，其余所有他都不在意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沮丧过，明明说不想见严晟的人是他，可当严晟真走以后他却手足无措。

他无意识地蹲下身把严晟的桌子扶起来，再把撒落一地的书本一一归位。

不是这样的，于启岳垂下眼睫，他并不想这样。

直到上课严晟于没回来，看着身边空荡荡座位，于启岳茫然地伸手摸了摸锁骨上的小瓶子，小姑，怎么办？

第74章 第 74 章

于启岳从未在课堂上这么焦躁过，等他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听课而是把注意力都投向窗外的时候，整节课都快结束了。

可还是不见严晟的身影。

他去哪了呢？于启岳手下的笔好像不听使唤了，在整洁的笔记上留了一团纷乱的黑线。

下课铃声解放了大家，却让于启岳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没有严晟的消息。他将严晟的电话号码调出来，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不决，严晟会接他的电话吗？

“于启岳”正犹豫之际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于启岳惊喜地抬起了头，却是程焕涛。

“怎么，见我不高兴吗？”程焕涛对于启岳脸上明显的失落发问。

“没有，”于启岳强压下心头的沮丧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程焕涛见严晟不在，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刚才做题的时候发现好多都不会，等不及到晚上了，现在来请教请教你，有时间吗？”

“有。”于启岳勉强支起一个笑容。

程焕涛偏着头看向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兴许我可以为你分忧。”

可以说，程焕涛是个绝对的演技派，尤其是当他想表现出温和的假面时，别说于启岳，就算熟识他本性的人都会被蒙蔽。

从于启岳这个角度看，程焕涛的侧面轮廓看起来十分温润，似乎连眉眼间都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像水一样柔和，温文尔雅的人和自己做朋友，于启岳当然乐意至极。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这么一个他从心底里愿意与其坦然相处的人，他却向其隐瞒了自己与严晟之间的矛盾。

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程焕涛适时道。他说的无所谓，但是眉头略微隆起的弧度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于启岳没有注意到，他看着桌子上的一支笔陷入了深思。

“那我们开始吧？这里……”

“程焕涛，”于启岳打断了他，认真道，“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焕涛眉心一抖，莫名有不好的预感，他故作随意道，“……好啊，问吧。”

“你……”于启岳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问不下去了，似乎是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他垂下眼看了看严晟的书桌，最后决定了，“你喜欢我吗？”

于启岳这个问题钻进程焕涛的耳朵让他眼眶睁大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于启岳的表情，这一刻心思千回百转。

他不知道于启岳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图，还是只是试探？

他再三掂量避重就轻道，“当然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我说的不是这个，”于启岳摇了摇头交错的十指紧紧纠缠，“你应该明白吧？”

从来没有哪个人让程焕涛这样费过心思，他想，要不然就索性趁此机会说出来吧，再弯弯绕绕的可能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我……”程焕涛开口时捕捉到了于启岳眼中的探究，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改了口，“不，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于启岳明显松了口气，他眉间的乌云散去了些，脸上有了笑意，“太好了，我就知道。”

闻言程焕涛没有一点答对问题的庆幸，他难得对人这么上心竟被嫌弃地这么彻底，心中难免有些郁悒。

尤其是于启岳对严晟并非如此。

程焕涛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怎么了，要是被我喜欢就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