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她买了包烟,绕过货架去找雨伞,一眼看到在小长桌前吃便利店速食的程刻。

她一身狼狈,他也是。

后来程刻给她买了一份关东煮,她刚刚见客没吃多少东西,等她快速吃完一碗关东煮,程刻拿起一把雨伞买单,带着她拐个弯,到他的租处去。

京都的雨下不了多久就停了,尤时靠在窗边,抽着烟看窗外车水马龙。程刻是在她掐灭烟头的一刻吻上来的,时隔四年在异乡重逢,他几乎控制不住胸腔里汹涌的情绪。

在这一片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将她抵在窗前,她的脸贴在窗户上,楼下车来车往,后面的男人提起她雨迹未干的短裙,从后面进入她。

他撞得用力,尤时发不出声音,只有几声很轻的闷叫。等两人辗转回沙发,她的短裙被褪下,程刻从正面抵入,她才后知后觉,他没戴套。

尤时用力掐他肩膀,让他先做措施。

“我没有。”

“我包里有。”

程刻:“……”

从她包里拿出一枚冈本,程刻眼神变了变,他没说话,牙齿咬开包装,快速戴好,托着她的臀就进来了。他有意弄她,掐着她的腰将人调了个方向,狭窄的沙发上,她上他下,他一面往上顶,一面伸出一指送进去。

塞得太满,尤时抖了一下,手撑在他腹部,偏偏他还向上使力,失重感和失控感掐住她咽喉,尤时没出息多久,喷出的水淌了他一小腹。

那天他们断断续续弄了三次。

……

回忆里尽是些旖旎画面,程刻盖上电脑,目光转向吧台里忙前忙后的女人,突然想尝尝她平时抽的烟。

待到晚间八点,店里人渐少,兼职下班了,程刻叫了外卖和她一起吃。

两份螺蛳粉,加了特辣,配她最常喝的柠檬水。他以前其实不太能接受螺蛳粉的味道,后来被她带着吃多了,反而馋上了。

解开外卖包装,他们步调一致,先喝上两口汤,酸味和辣味一同窜上来,再夹起粉条吃。尤时呼出一口气,一天的疲惫有所缓解。她用筷子在碗里打转,卷起一撮粉条,问他:“明天几点的车?”

“票还没买,晚上吧。”

宜城和迎州相邻,40分钟高铁,一天十几班车,确实是不急。

“为什么来宜城工作?”

按发展前景讲,宜城远不如京都,比迎州好一点。那是个旅游城市,也就这几年被大学生旅游带动起来的。

“在京都太累了,想换个环境。”

尤时及时停住,没再问为什么偏是宜城,离迎州这么近的宜城,她不想听他说那些。

吃完饭,店里人已经走光了,尤时去打扫卫生,做下班准备。程刻把吃完的外卖盒用袋子装起来,帮她一起搞卫生。

昏黄灯光下,尤时看到他的侧脸,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陪着她在书店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十七岁的他和二十七岁的他重合在一起,但十七岁的尤时和二十七岁的尤时却不能。

0003 3.答案

他们到家是九点,洗完澡时间还不晚。明天周日,估计店里人会更多,她只能抓紧时间,完成她没做完的工作。

她大学学的管理类,毕业却做起了文策工作,实际上,她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写网文,有渠道有门路。去年年底从上一家公司辞职后,她现在偶尔还会接一些文稿约,收入还不错,比她开店要高。好友调侃她,是在用梦想养活另一个梦想。

这半年来,她虽然独来独往,但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喜欢的,她对现状很满意,因此睡眠和情绪都好了许多。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颗柠檬,切片去籽,泡了一壶柠檬水,给自己倒上一杯,端着杯子坐地毯上码字。电脑放在茶几上,茶几很小,圆形的,放了一台笔电基本占了一半,她仰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摁出噼里啪啦声。

家里有书房,但她似乎更习惯这样工作,姿态放松的时候效率更快些。

程刻没打扰她,在阳台打完两盘游戏才进来倒水喝,顺便望了眼她的电脑屏幕。他喝一口她泡的柠檬水,被酸味刺激得眯起了眼,她一直嗜酸,从以前就这样。

“还有多少?”

“收尾了。”

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程刻听到她回应,干脆在沙发上坐下,静着音又打了一盘游戏,再抬头,她总算完成了工作。

程刻当即把手机一丢,一条腿跪在地毯上,一把抱住她。湿热的吻从她耳垂蔓延到颈间,舔她脖子上的一块小疤。

是尤时高二的时候去点痣留下的,她当时看那一颗痣特别不顺眼,去医院用激光祛了,恢复期结了痂,她没耐住痒,上手抠它,之后就留下了疤。

后来的程刻很爱舔她这一块疤,有时候甚至会用牙齿咬,对他来说这是“过去”存在的证明。

他一边亲吻她那一块地方,一边将她抱起回房间,以免再弄脏一块地毯。

床凹陷下去,程刻掀起她的上衣,里面没穿内衣,他低下头,舔舐她洁白的胸口。他今天特别温和,进来的一刻,他吻上她的眼睛,问她:“今天早上为什么哭?”

她不想回答,就像她原本不想流泪,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她的城墙总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击溃。他们之间真的纠缠太久了,她身心俱疲,被抽干了力气,一颗心被捂热又摔碎,再也拼凑不起来。

尤时感受着他温柔的进出,脸埋到他颈边,闷声说:“……做梦了。”

知道她话没说完,程刻没插嘴,身下缓慢地抽送,她喉咙里溢出些低吟,缓了会儿才继续说:“梦到我们高中的时候。”

她其实并不想回到那时候,人生傻透笨透都在那几年,可她却时常梦见它,梦到当时年轻又充满期望的自己,以及他。

青春之所以被烙下永不泯灭的印记,有时不是因为多难忘,而是因为回不去,某些平淡逝去的瞬间总在回头望之后才发现是不可复制的,尤时将这称之为“时刻”。

程刻敛了眉,听她语气淡淡地说:“梦到高二的篮球场和教室,我这几年不太想起从前,但你一出现,我就会变得反常,那些画面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争先恐后涌出来。”

“其实那时候很美好。”尤时用手细细描绘他清俊的脸,轮廓好似钢笔的笔锋,立在她掌心。他这两年愈发成熟,身上渐渐看不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气,而且变化成隐匿在巨大山峰下的山水,沉静而不动声色。

“但是我不想要了。”她眨了眨眼,眼里泛光,“程刻,你回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