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水……”她旁边的马尾姑娘也忍不住感叹,“好想下水试试。”
她看向身旁的同伴,兴奋地说:“肯定比前几天的海岸游起来更爽。”
虞潞本来只是在找合适的位置放画架,被迫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皱起眉头。
据她所知,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这里的水不管是内里的藻类反射光芒,还是深不见底,都不适合游泳。
但她没有直接干预,只是短暂离开,把事情告诉了玛莎老师和另外两名老师。
过了不久,湖泊公园的管理员就来了,玛莎老师也让大家先停下手里的动作,先集合。
集合完毕,管理员先是欢迎大家,再详细地科普湖泊的深度、水的温度,列举曾经溺亡在此的案例,接着玛莎老师再次强调了一遍安全,才让大家自由活动。
人群散去,虞潞看到玛莎老师朝她俏皮的眨眨眼,似乎在说“感谢你提醒我”。
等到她回到原来画画的地方,就看到刚刚还打算去湖里游泳的两人正挤眉弄眼,眼色不善地看着自己。
虞潞不想理会她们,那两人挤来挤去半天也没来找茬,索性放宽心开始专心画画。
整整一天,虞潞始终沉浸在画画中,连吃饭都是肚子饿得人开始发虚才啃了两口法棍。
边吃还边发出嫌弃的声音,法棍果然更适合用来打人,而不是食用。
临近日暮,游学队伍要收队回酒店了,虞潞才安静地收拾起画具。
本来她没打算画油画的,但是同行的玛莎老师觉得风景如此美好,不画太可惜了。
就什么都不听的,自顾自去帮她借画具了,拼拼凑凑竟然凑齐了一套简易的装备。
这下虞潞不能再推辞对方的好意,拿起难能可贵的画笔,开始创作。
其实这套笔她用着不太习惯,磨合了很久,奈何每次她甩甩手,低头小声叹气,
都能看到不远处,被迫借出画笔的男同学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虞潞: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好好用你的笔……
因为人多,酒店直接安排了大巴车接送,虞潞背着东西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上午“得罪”的两位小学妹,一人占着一排,空出靠窗的位置。
这……怎么看都不像不是故意的。
虞潞在心里叹口气,她向左看了眼仿佛气鼓鼓的羊毛卷,右看看扁着嘴的长马尾。
虞潞:要不我还是下车吧。
前门突然传来司机大叔洪亮的声音:“各位同学抓紧时间坐好,我关车门了,3分钟后出发。”
这下子直接断绝了虞潞的念头,她也不想再下车后,去跟带队老师一起挤一个。
尤其是其中两位男性老师,常年泡在健身房,体格和伯恩有得一拼。
认命的虞潞在心里念着“点到谁,就选谁。”
最后手指尖停在了羊毛卷的方向,那就听天由命吧。
虞潞尽量礼貌地开口:“你好,学妹,里面有人吗?”
羊毛卷的脸像个皮球一样泄了气,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眼神震惊。
虞潞心里琢磨起刚刚的话没有什么不妥,就看到羊毛卷学妹呆呆地站起来。
像个刚上发条的木偶,僵硬地给她让出通过的位置。
撇过脸不愿意看到它,嘟囔着:“你进去坐吧,里面没人。”
摸不着头脑的虞潞干脆放弃思考,弯曲膝盖,一步步往里面挪。
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迟迟不见羊毛卷学妹坐下,忍不住提醒:“学妹,快开车了。”
那学妹这才僵硬地坐下,就是不肯回过头,用手摸索了半天安全带,有好几次都碰上了虞潞的手,才在车发动前系好。
虞潞: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洪水猛兽。
因为是大巴车,司机开得平稳,但车子似乎不这么愿意配合。
一路上拐弯颠簸,跟坐碰碰车没什么区别,即便系上安全带,还是会被腾空、停滞半秒再落下。
奇妙的感觉,其他人可能坐过很多次了习以为常,但虞潞还没有习惯。
在她第三次被腾空时,她饥饿的胃也跟着跌宕起伏:yue。
她很想吐,那种头晕目眩的失重感,加上肠胃空空的虚弱感。
让她没办法睁开眼睛欣赏车外的风景,只能闭上眼睛,紧靠着座椅后背,一遍遍地呼气吸气。
专注地调整呼吸,她的额头也因为忍耐憋出了冷汗,嘴唇被咬的有些泛白。
这种感觉,很像是8岁那年除夕,全家族都去老家的度假山庄团聚,
虞母朝芫华女士作为一家之主,负责监督祭祖等过年需要用的物品的准备工作。
虞父虞鸿煊男士当时还负责集团的事务,过年也在加班,只能在除夕当天赶回来。
虞潞就被托付给虞家两个哥哥照看,大哥虞盱年长她5岁,二哥虞硕年长她3岁,正是淘气玩乐的年纪,当然不肯乖乖守着妹妹什么都不做。
于是大哥和二哥集合了一大批小孩,朝着山庄的后花园去捉虫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