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已经设定好目的地,是一家慈善医院,导航提醒开车需要50分钟。
虞潞觉得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在提示音结束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伤口还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以防感染?”
有些服务行业对于无瑕疵的面容有着近乎变态的苛刻,甚至不允许脸上有痣,更别提明显的伤痕,moon最开始也下意识以为对方嫌弃自己。
听到“以防感染”这几个字他有些吃惊,惊讶过后觉得内心涌过一阵暖流。
酒店里的人也会关心他的伤口,但不论同事还是客人,看到他的脸,会更在意他会不会破相,都劝他买些疤痕膏修复,还有人积极主动地拿出修复膏,不过自己还是照常拒绝了。
其实以他小时候爬树掉下来的经验,脸上的伤口看起来骇人,其实只伤了皮面,加之他并非疤痕体质,这点伤痕过不了多久就没影了,不必过度担心。
至于不用纱布或创可贴遮盖住,他觉得更没必要了,一点小伤而已。
现下他目视前方,专心地开车,只能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到医院再说吧。”
虞潞也只是出于礼貌地关心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如何处理伤口都心中有数。
与玛西亚的侃侃而谈不同,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连车载音乐都没有,只有风呼啸而过。
虞潞自己不起话头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她本身不善言谈,属于被动回话型交流;二是她想谈论的话题是昨晚闹事事件,涉及酒店的利益与名誉,对方可能会避而不谈;三是对方看起来不太想说话。
如果伯恩在场,会大胆地捅破moon淡定的假面:他装的,他想聊天。
虞潞不会在车上看手机或画集,这容易导致生理性不适头晕目眩,
这是她之前坐家里的车去上学,争分夺秒看画集而得出宝贵经验。
刚开始还好,能看清本子上的线条,过了几分钟就晕的想吐,急忙让司机停在路边,缓了好一会。
不看了手机和画集,她看了眼车上的时间,这才刚开出10多分钟。
还有好一会才到医院,不想睡觉只能看风景,要是有音乐会显得没那么枯燥。
下意识的,虞潞开口问:“moon先生,能放点音乐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仿佛回过神地打开了音响开关,舒缓的纯音乐回响在车内空间。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神态像极了开车快要睡着,被自己一叫才清醒过来。
这可不太妙,她不自觉地联想到可能是处理昨晚的闹事导致睡眠不足。
醉酒驾车不可取,疲劳驾车同样不可取,不知道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坚持疲劳驾车。
虞潞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些什么,如何巧妙地不伤害对方,又能保证驾驶安全。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逐渐形成,确定想法后,她状似随口地问道:“这车是最新款吗?”
其实在上车前,moon猜测虞潞会在某个时刻问起昨晚的事情,虽然酒店没有明令禁止工作人员向外透露,但秉承职业操守,moon还想了几个不同的回避话术。
对方不走寻常路,反而问起SUV车型,让他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是的,今年刚上市的款式,是最近才购置的。”这车也是老板车库中的一辆,与玛西亚偷偷开走不同,他是被批准在实习期间,可以随意使用。
“内饰蛮不错,”moon透过后视镜,瞥见对方举起纤长的手臂,触碰全景天窗,随后轻松地问他,“不知道开起来手感怎么样?”
她的话里透露出的意思是太直白了,不用转弯就听明白真实意思她想试开这辆车。
刚想询问驾驶资格证和相关经验,就透过后视镜看到对方从容地拿出驾驶证。
“你放心,我出国那年就考了国外通用的驾照,开车熟练度比不上你,但也称不上马路杀手。”
车库里那辆帕拉梅拉积灰,不代表她不经常开车,那车过于拉风,所以她平常会开另一辆甲壳虫。
moon似乎相信了她的话,顺从地把车停在马路边,从驾驶位下来。
计划通!
虞潞也解开安全带,开门准备下车,谁知moon绕到车门口,帮她打开了车门。
还仔细地检查了驾驶证的真实性,随即彬彬有礼地告知:“我很相信虞小姐,但为了安全考虑,我需要坐在副驾驶。”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哪怕你在副驾驶睡觉都行,只要车是我在开。
虞潞陷入自己的想法中,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OK。”
虞潞熟练地调整座椅靠背、后视镜等,绑好安全带后看向副驾驶。
moon则无声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在对方顺利起步开着车移动后,卸下一半的紧张。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虞潞只问过几个自己不熟悉的标志和功能。
看起来她真的没夸大其词,虽然从没试开过这款车,但以她的熟练程度,驾驶起来游刃有余。
moon一边盯着路况,一边瞄一眼虞潞的操作,彻底放下心。
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睡着了。
虞潞:这人果然是疲劳驾驶。(moon:我不是,我没有。)
一路顺利开到终点位于小镇南部的慈善医院,虞潞把车停在一旁,下车去买了些探望用的花束和营养品。
这是虞潞在国外第二次去医院探望病人,上一次是Steve,那家伙牙痛到死去活来,紧急送医后,连止痛药都无济于事,加之其他问题,只得住院治疗。
探望前,虞潞还特意问了问颜乐乐,需要带点什么东西,谁知她不靠谱的说带点鲜花和巧克力吧。
结果就是,当她带着巧克力进入病房,被迫和好友在Steve面前啃巧克力,而病人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