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事务繁忙,耽误不得,沈今懿抱了抱他,有些不舍地说:“爸爸,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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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徽时在第二日的十点醒来,彼时顾燕回正在给他量体温,这一晚上他高热反复了三次,才在凌晨的时候降下去。
他头晕得厉害,撑着痛感明显的身体坐起身,还没回过神,顾燕回就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讲个不停。
“一一守了你一夜,我刚刚叫她去睡了,你是不知道啊,昨晚上她简直是大杀四方。哦,对了,她怕你吃亏,还把你岳父大人也请来了。”
看过体温枪上的数值继续测血压,他的话也没有停,“你小子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么好的老婆和岳父都给你碰上了,你功德箱转世吧你……”
陆徽时喝了点粥补充体力,进浴室简单冲掉身上的粘腻,出来后,章樾进来汇报。
章特助汇报精练,顾燕回莫名热血沸腾,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渲染,陆徽时被吵得头疼,拼凑出昨晚的全过程。
交代了几句,章樾离开去准备,顾燕回看他没有大碍,急急忙忙回研究所了。
他给沈临川拨了一通电话,“沈叔,我没有处理好家事,让您操心了。”
沈临川那头人声嘈杂,应当是在会议间隙,只听见他爽朗一笑:“还叫沈叔?”
陆徽时站在窗边,幽静的眼底被冬日的暖阳照得微热,喉咙有些发紧,“爸。”
沈临川答应了一声:“空了来家里陪我喝两杯,这次不能让一一兑可乐了啊!”
陆徽时弯了弯唇:“好。”
挂了电话,他去了隔壁房间,昏暗中,女孩的长发像深海水藻般落了满枕。
陆徽时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抱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醒了,眼睛半睁开,懵懵的,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体温。
陆徽时低头,让她的手够上自已额头,“退烧了,宝贝,睡吧。”
沈今懿安了心,又睡了过去,陆徽时用披肩将她仔细裹好,抱着沉睡的人坐上车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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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温凝抵达七芳斋。
章樾站在包厢门口,见到她后,仍然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温凝不复以往的荣光,气势矮下来一大截,点点头,走进房间。
陆徽时比她早到几分钟,正在对比两款新出的点心,他尚在病中,脸色微微发白。
温凝在他对面落座,一时间无人开口,母子相对无言。
按沈今懿的喜好,选了更漂亮那一款点心后,陆徽时合上菜单,交给一旁的服务生,叫他装好打包。
服务生离去,房门关合,剩下他们两人,空气挤压于一室,变得沉而重,陆徽时将手边的牛皮信封推到对面。
温凝看了他一眼,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留着艺术家钟情的中长发型,年岁与温凝相当,看着稍显落魄,在一个欧洲小镇,用餐散步被相机从各个角度记录。
看清那人的瞬间,温凝脸色大变,手指颤抖,几乎拿不住手里的东西,她尖声质问:“你……你知道了什么?”
陆徽时看向命门被踩中,心虚到不打自招的人,说出的话不啻于惊雷炸开。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两年前,京市一家私人会所,有人酒后失言,谈起二十余年前,和婚后的陆太太发生的一桩风流韵事,被场上的人悄悄报给他。
第144章 去哪儿啦
宁市温家二小姐温凝,自小学中国舞,高考后在京市的一所大学就读,大三那年,背着家里谈起恋爱,男方是美术学院油画专业的学长。
两人家世差距过大,恋爱谈得很低调。
浓情蜜意了两年,大四毕业,温家的生意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温家哥哥已经成家,联姻的担子落在了小女儿温凝身上。
温凝长相出挑,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温家挑来挑去,把目光投向了家世人品都顶尖的陆家长子,陆慎远。
温家人央了人去打听,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陆慎远曾经作为受邀嘉宾,在学校校庆晚会见过温凝跳舞,对她有印象。
陆家传达出结亲意向,亲事很快定下,温凝被逼着和男友分手,逃跑、绝食轮番上演,最后,她还是在父母的殷切期盼中妥协,嫁进了陆家。
陆慎远年长她五岁,又忙于公事,婚后第一年,她和陆慎远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
再见学长,是在陆慎远出一个长差的时候,她独自去看一场重映的音乐剧,他们在剧院门口相遇。
雨后黄昏,故人相见,过往甜蜜的一幕幕放映,像文艺电影的慢镜头,动人心绪,戛然而止的情愫在那个傍晚复燃,汹涌着淹没所有的理智。
一步错。
多巴胺褪去,当晚,温凝几乎是落荒而逃。
意外发生,本该在半月后返程的陆慎远在第三日下午回家,她下楼时,看到一贯沉稳持重的男人亲自往客厅的花瓶里插一束花。
她最喜欢的,粉色郁金香。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歉疚,种种因素下,那一晚上,陆慎远试探询问留宿她房间,她没有拒绝。
两个多月后,她查出了身孕。
现有医学手段无法精确到具体的哪一天,只能推断出大概的时间段,两家人都在欢欣鼓舞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她拿着检查报告单如坠冰窟。
她越是拼命想,就越是想不清那一晚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