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她进屋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看话本子,饭前翻看了几页正瞧到精彩的地方舍不得丢,春兰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发。

王崇从外头打帘进屋,春兰见了忙万福道:“国公爷。”

“出去罢。”王崇颔首,径自从她手中接过檀木梳帮陆希娘整理起来。

春兰看到不免又是一惊,她到底还算稳重,面上没露出任何慌张神色,默默低头退了出去。

王崇帮她梳着发,又探头去看她手上的话本,陆希娘开口问他:“柳娘子最后如何了?”

这本就是王崇先前看过的:“自然是与那个石虚和尚一处了。”

陆希娘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她丈夫洗心革面,她会原谅他再回蔡府去,不想倒是决绝。”

“昭慈后二嫁生下高祖,哪有什么需得从一而终的道理。”王崇道。

陆希娘淡淡瞥他眼:“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哄我,我心中分明。”

王崇便不再说,转而又道:“我今日去寻了兰平。”

0072 死因

陆希娘听到兰平的名字骤然变了脸色,良久喟叹口气道:“罢了,她年岁也不小,受了磋磨怕是也不得长寿,你放了她由她自生自灭去。”

“我今日放了她,明日就有人取她性命。”

“陆希娘已经死了,我不愿再与他们计较,也不是愚善无知,只我终究流着他一半血液,如今又占了侄女儿的身子,可不正是因果循环。”陆希娘道,“兰平是死是活都有她的造化,你送她到城外,给她寻个妥帖的地儿安置了就是。”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

王崇俯身在她发间亲了亲,道:“你既这样想我放了她就是,不过我今日去找她却是为了别的事。先前韩大夫给你摸脉说你体内有毒,你能到这身上,陆月香定然叫人害死了。那人与陆月香的纠葛我不想管,可如今你占着身子,总得小心才是。”

“可是有眉目了?”陆希娘其实私下也想过。

王崇点头:“我去查过,大婚当日两个喜娘当夜却死了个,听说是从木梯上摔下来。家中人操办完丧事,殡后就下葬,倒没人起疑心。只是我教人将她开棺验尸,发现她死得蹊跷。她头骨断裂却没出现血晕、血荫等伤痕,由此可见她是死后让人推下,真正死因却是中毒。”

“谁要害她?”总不该是陆府的人,陆希娘这话说完忽地一怔,能在国公爷大婚之日买通喜娘又不着痕迹伪装死因,只能是这国公府中的。

而府中秦氏做主,其他几个老姨娘都不过仰人鼻息度日,除了秦氏,陆希娘当真想不到旁人。

王崇看她脸色便知道她已猜出几分。

陆希娘站起身走到榻前坐下吃了口茶,王崇紧贴着她坐了,低头就着她的茶盏呷了呷,说道:“秦氏那人自王峤发病后就愈发疯癫,她当初让我娶她侄女,我执意不肯,陆月香又与王峤有私情,许是因此起了杀心也不一定。”

“你方才说找兰平有事,什么事?”陆希娘怔愣片刻问他。

王崇敲了敲桌沿沉默不语,秦氏为何要杀陆月香他其实半点都不在意,他只管护好了她就是。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她的死,陆府为何要杀她,他心中隐约有了轮廓,只是这理由却让他心觉荒谬又可悲。

他抬头看她勉强笑笑:“不敢瞒着你,她为奴三十载却做出戕害主子的事,我哪能轻饶了她,不折磨一番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明显就是扯谎。

陆希娘也不揭破王崇,知道他如今虚与委蛇的本事见长,狐疑瞥了他眼便扯开话叹息道:“其实我当时也不是半点都没察觉,月娘那日跟我说要去秦氏院里请安,没多久慌慌张张回来,下午就要回去。我觉得奇怪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弄得极为爽利

“府中可曾发生别的事?”

陆希娘摇头:“该是没有,不过便有我也不是不知道的,你知道咱那个院子偏得很,等闲都不会有人过去。”

想想又道:“要说有只一件,那日姝姐儿来了府上,还让婆子给我送了盒点心,不过这……”

王崇搁下茶盏道:“你莫想了,这事要知道不难,总归陆……他们那一大家子还活着,陆月香她母亲罗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稍稍恫吓几句什么都招了。”

陆希娘晓得劝不住他,看他许久,末了轻声叮嘱了句:莫要弄出人命来。”

“这是自然。”王崇站起身就往里间去,“你洗过了?我也梳洗睡罢。”

“可在外头吃过?厨下还给你留着饭。”陆希娘忙追过去,“这水我刚用过,我喊婆子进来换汤。”

“吃了饼子。无妨,我用着就是。”王崇手往浴桶里摸了摸,“还热着。”

他径自脱去衣物,陆希娘见状扭身就出去了。

她没上床,半倚在榻间翻着话本,瞧了几页忽听得王崇的声音:“……夫人……你往里头来。”

陆希娘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唤的自己,本不想理会,又怕他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走了进去。王崇整个人坐在浴桶里,这浴桶大的很,再塞下两人都绰绰有余。

他看到陆希娘笑着将手中浴巾递给她:“后背够不着,烦你帮我擦洗下罢。”

男人浑身赤裸埋在水中,陆希娘站着将水下情形瞧得分明,黝黑的那话儿似乎渐渐昂起身,她别开眼道:“我喊丫鬟进来伺候你。”

王崇却扯住她袖子,“又不是没给我洗过。”

他那时才多大点,闹着不肯碰水,身边丫鬟婆子哪个都不能近他身,陆希娘没法子只得哄着他亲自给他洗澡。

“休胡说。”陆希娘骂了句,到底从他手里接过浴巾,又怕他头发湿漉漉着了凉,拿沐巾先帮他裹好头发。

王崇诓她而已,哪里舍得她动手,她刚擦了两下,男人突然从浴桶里站起身,她避之不及被溅了一身水。还没说话,他已跨出浴桶大剌剌光着身走到她跟前,打横抱起她:“我就晓得,你向来最疼我的。”

陆希娘养了他十几年不清楚哥儿性子这样乖张,气得在他肩处拍了下:“我衣裳都湿了,尽捉弄我。”

他却咬着她耳垂低语:“反正都要脱的,有甚关系。”

王崇抱着她上床,两人衣物都褪去,他压在她身上吃着她的嘴儿,嘴里不干不净道:“原想在里头弄的,不过水有些凉了,怕你再沾了病气。回头让丫鬟抬了香汤,试试如何?”

陆希娘身子软得不像话,任由他嗦着自己口中蜜津。她拿王崇没办法,对他有求必应几乎是她骨子里本能,再不济,他做小伏低讨好她,她对他毫无招架之力。何况,这事儿弄着她并不难受,反而十分畅快。

她猛然察觉到,自己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贪恋起哥儿带给她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