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琦澜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得知好兄弟被人欺负,还是床上的那种欺负,他气不过,义愤填膺地跑去和商与枫决斗,打自然是打不过的,还被周乐湛禁足在家闭门思过。
周琦澜满腔正义还未来得及行侠仗义,就被周乐湛扼杀在摇篮。
半个月后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林繁缕,身上不但红印没消反而还更多了,周琦澜抱着林繁缕嚎啕大哭。
林繁缕当时还没失声,“周琦澜,你眼泪淌我衣领里了,别哭了。”
周琦澜抹泪,“我伤心啊,谁家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能不哭的?”
周琦澜痛斥商与枫不要脸,单方面宣布要与他决裂,骂他兔子不吃窝边草,他都一头老牛了还吃嫩草。
其实商与枫只比林繁缕大四岁,比周琦澜大一岁,骂他老牛属于冤枉了,但周琦澜就爱这么骂他。
周琦澜心里一直愧对自己的结义兄弟,这常搁眼皮子底下的人,怎么就,怎么就……
事已至此说啥都太迟了,只能……
周琦澜鬼鬼祟祟地塞了板药片给林繁缕,房里也没第三个人,却怕隔墙有耳,小声耳语道:“这是非那雄胺片,想办法让商与枫吃下去。这药的副作用会影响性功能,俗称阳痿,虽然效果不太明显,但可以试一试,好兄弟不能带你逃离魔爪,只能出主意帮你搞痿他了。”
周琦澜和林繁缕多年的朋友了,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是想问自己这药哪来的,周琦澜支吾道:“我给、给周乐湛用了点儿。”
周乐湛是他亲哥哥,周琦澜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总之别管这药哪来的,作为好兄弟哪能不顾你,送你点,别跟哥们儿客气。”
第五章
周琦澜怕林繁缕继续问下去,连忙岔开话题,和他分享工作上的一些趣事。
从同事讲到病人,从迟到扣全勤奖到为了每天能多睡半小时,从周乐湛家里搬出来住,结果这难得的双休居然荒度在这山上。
讲到最后,话题又回到最初的周琦澜骂商与枫。
周琦澜骂累骂够了,晚上留宿非要和林繁缕睡一间房,结果被他口中那位无道德、无人性、无义气的某人无情地赶了出去。
周琦澜说他这是棒打鸳鸯。
商与枫拦在门口,警告他不要乱用成语,“这词敢当着周乐湛的面再说一遍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周琦澜气势瞬间短了一截,“扯他干吗啊?”
商与枫说:“要不是木木只愿见你,我是断不会给你机会接触到他的。周琦澜,别以为背着我搞些小动作我会不知道。”
最后这话吓得周琦澜一身冷汗,他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怂恿林繁缕给他下药的事了吧?
周琦澜虽然歪点子多,但周乐湛不在也没人能给他撑腰,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怕事情败露没敢多待,都没和林繁缕道晚安,直接遁地跑了。
明天一早要下山,商与枫晚上没再折腾林繁缕,搂着人睡了一夜。
夜里气温骤降,林繁缕怕冷,蜷着身子无意识地朝热源处拱。
商与枫睡得不深,被这小动作闹醒,待反应过来后,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
从前刚来老宅的时候,林繁缕胆子小,怕黑怕鬼,怯怯地抱着枕头来敲门。站在商与枫的房间门口礼貌地问能不能和他一起睡。
林繁缕小时候长得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白白净净的,衣着干净不像同龄小孩那般脏兮兮的。
商与枫抱臂靠在门上逗他,让他叫哥哥,叫了就让他进房间睡。
林繁缕第一次小声地喊他与枫哥哥。
夜里睡着后,外头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当时的他也是这样往商与枫身边贴,梦中呓语喊着谁。商与枫凑近了去听,听见他喊的是妈妈。
商与枫摇醒他,整个人凶巴巴的,“喂,你喊谁叫妈妈呢?看清楚我是谁。”
林繁缕本来就怕,这一吓更是红了眼圈,呜咽着喊:“哥哥,是哥哥,与枫哥哥。”
商与枫恶劣地扬着拳头,拿腔作势道:“再敢瞎喊小心我揍你!”
林繁缕不经吓,后半夜睡着了还抽噎着鼻子,没敢再乱喊。
也是这一晚之后,林繁缕知道商家的大少爷其实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温文尔雅,觉得他很凶。
但每当夜深人静,林繁缕躺在那张陌生的大床上时,总觉得四处有鬼,他吓得不得不回去找大哥哥。
至少他比鬼要好一些,林繁缕是这么想的。
林繁缕梦中惊醒时还是会喊妈妈,他每喊一次,商与枫就凶他一次,警告他不许喊妈妈,他才不是他妈。
次数多了也就长记性了,再后来林繁缕真的不喊妈妈了,他害怕的时候会搂着商与枫喊哥哥。
除了做噩梦会喊之外,有时睡迷糊了也会迷迷瞪瞪地搂着脖子喊他哥哥,但现在林繁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他了。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商与枫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喊林繁缕起床。
一行三人下山,周琦澜走两步就喊累,动不动就嚷着要休息。原地休息的时候还整个人吊在林繁缕身上,跟个树袋熊似的。
“好累啊。”周琦澜下巴枕在林繁缕的肩头,“我爬山真不行,下次说什么都不来了。”
林繁缕也累得微喘,还无故多了只树袋熊。他把手里的水拧开,周琦澜接都懒得接,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两口,“小缕,要不要去我新租的公寓看看?”
林繁缕摇头。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周琦澜凑到耳边说悄悄话,“就我们两个人,不告诉老畜生,下次来,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林繁缕点头,很轻地笑了笑。
商与枫插不上话,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瞥了眼周琦澜搁在林繁缕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