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1)

明晗悠然道:“可惜他虽然蠢笨,但是心智坚定,着了魔也不肯疯啊,不然我又何必再费功夫,寄生在这样的身体里。”

明濯说:“我只有最后一件事不明白,你费劲心机逼疯他们干什么?”

明晗却不肯回答,他转而面向洛胥:“御君,数年不见,你也长大了。那魂魄相许的滋味还好受吗?人生若是与他这样的人捆在一起,我看倒不如死了轻松。”

“你这样站着,倒省了我掘地三尺,”洛胥理一理袖口,对明晗正儿八经地说,“君主数日前说要带我见你,原来是真见。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现出真身给我看看?”

明晗笑道:“我的真身……”

明濯将早已准备好的铜板儿再次抛起,铜板儿在半空飞转,接着如疾雨一般冲向某处。

洛胥说:“你的真身露了。”

【??作者有话说】

好,拖出去鲨掉吧,越改越短了(锅翻倒在地)

因为这本是《狙击》以后对类似的叙事结构的第三次挑战,所以字数我预算的只有40-45万字,大纲其实已经过半了。下卷主要就是解答上卷设计的疑问,为什么会那样、怎么变成那样、他他他都是谁,讲完回忆就差不多都说完了。不过具体字数还是要看写到时对一些情节的收放,但应该不是个长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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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阴阳子

◎我们洞房试试?◎

阴阳子儿能追踪灵能,不管明晗是在操控傀儡,还是在分神寄生,只要他施咒,所使用的灵能都会留下痕迹。洛胥此时还无法施展神通,便借“嫁妆”的由头,将铜板儿抛给了明濯。

他二人曾在阵外用过这个方法,明濯依葫芦画瓢,趁着灵能还没有流尽,把铜板儿抛出去,那铜板儿果真有方向,在洛胥这句话落地的同时,已经冲出前堂,扑向茫茫夜色。

明晗道:“你们一个不动声色,一个句句戳心,配合地这样默契,究竟是灵魂相许的功劳,还是暗通款曲的缘故?”

“是哪个都与你无关,”明濯指间的小纸人随着话音飘出,“与其关心我们两个,还是先关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纸人即刻变作粉面官仆,扑向明晗。明晗身形没动,说:“你现在砍的可不是我,而是林长鸣。他已经这般不如意了,你还要杀他不成?”

粉面官仆二话不说,横刀向他的脖颈。他身形化雾,瞬间散开,可惜仍然慢了一步,被粉面官仆削掉了一缕白发。等到那些黑雾再度聚集成人形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堂外。

“你是真的出师了,下手如此狠辣,不留半点情面。若不是这具身体还有些许用处,给你砍了也无妨。”明晗道,“毕竟是他引你们入阵的,你们困在这里,把他杀了泄愤倒也合理。”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仿佛林长鸣设局开阵是出于本意,其目的就是为了困住他们两个。

“占了别人的身体,又说别人的坏话,”洛胥说,“不然这样,你把真身叫出来,与林长鸣当面对质,我们才好分辨这封魇阵究竟是谁开启的。”

明晗身形一散,又化作黑雾,飘向铜板儿消失的方向,声音遥遥:“御君在阵中灵能尽失,再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那阴阳子儿没了你的操控,就算找到我的真身,也是白费力气!”

“好一句白费力气,”明濯嗤笑,“若不是你跑这么快,我险些就要信了。”

如果明晗能完全控制林长鸣,那他就不会跑,更不会暴露真身,因为这阵以林长鸣的意念为主,他大可顶替林长鸣在这里为所欲为,而他此刻的种种反应,恰恰说明他只能占据林长鸣的身体,不能左右林长鸣的意识。

两个人追出前堂,河神庙的模样已经大变。外头红艳艳的全是花轿,明濯被迎亲队挤得迈不出脚步,说:“他又发什么疯?还要看江临斋上几次花轿!”

“心结难除,这是病。”洛胥探出手臂,把深陷重围的假河神捞了出来,“阴阳子儿往阵的边缘去了,快追。”

可是就在这时,粉面官仆变回了纸人。明濯掐诀无效,在东摇西晃的人群里说:“灵能耗光了!”

最后一碗光明水已经喝了,此刻就算再亲一次也没用。眼看周遭的人越来越多,洛胥说:“我有个办法。”

明濯道:“什么?”

洛胥掀起一面帘子,把明濯往其中一送:“这借灵的办法实在奇怪,我思来想去,或许光明水只是个幌子,林长鸣真正想要的结局不是‘师父顺势诛杀如意郎’,而是‘师父不顾一切和如意郎在一起’,所以他才会一边说着不可以,一边又留下两个人只要亲近就可以获得灵能的破绽。”

他一手扶在轿子上,用身量挡住周围虚假的一切,低头看着明濯。

“童子那句话的重点不在前半句,而在后半句。”御君语气自然,眼神却很越轨,“我们洞房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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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 拜堂路

◎“弄脏了怎么办?”◎

“沾了俗气就不能做神,”明濯虽然被笼在阴影里,却没有因为这眼神而改变神色,“你像是他派来引诱我堕化的。”

“这阵里的喜婆早就暗示过,河神在我嫁来以前就吃过人,你要是能堕化,早该堕化了。”洛胥欺身,也挤进花轿,“童子认可的‘现实’,恰恰是林长鸣内心深处希望江临斋越过的那条界线。”

“他心知自己是一厢情愿,于是设下这样的局,”明濯说,“其实不论你选谁,他都可以安慰自己,因为‘如意郎’是他,‘大弟子’也是他。”

这两个身份,一个用他的名号,一个是他的扮演,不管洛胥怎么选,林长鸣都能说服自己:江临斋选择了他。

“虽然他和明晗的话都真假掺半,但他开启封魇阵的目的必定与你有关。”因为轿子逼仄,洛胥只能跟明濯腿碰腿,“那个杀神献祭的谎言他信了,正巧明晗有意,他将计就计也不算吃亏。”

林长鸣被制成药炉以后,修为尽失,想要独自开启封魇阵更是不可能,但是他如果佯装中计,明晗必然会想办法给他机会,也许他开阵的灵能便是这样得到的。

这时,外头的唢呐声响亮,喜婆如梦初醒,隔着帘子乐得心花怒放:“如意郎选中了咱们家的郎君,还等什么?快快起轿去拜堂!”

话音一落,花轿便晃了起来。河神庙就在前面,依照他们入阵时的安排,拜堂也该在河神庙里拜,可是这支迎亲队非但不进去,还要掉头。

明濯说:“让你猜中了。”

这阵只听林长鸣的,如今路线变了,说明洛胥答对了,他与明濯共乘花轿,代表着他不顾一切也要跟“如意郎”在一起,这就是林长鸣最期望的答案,所以花轿的方向也发生了变化,它要去往林长鸣真正想要的成亲场地。

“他对江临斋的执念已经超过了其他事情,成亲是他借着河神的身份最渴望得到的结局,因此步骤绝不能乱。”洛胥手上缠绕的帕子松了,他一边拆开帕子,一边说,“从拜堂开始,你的灵能就会逐渐恢复,等到洞完房,大约就会变回阵外的样子。”

他只字不提自己,可是拆开的帕子早已被血染红,掌心的伤口也很刺目。

明濯忽然伸出手指:“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