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瞪大了眼,她指着外面,“你不要命了?!”

贺盛摇头,“我想和你睡…不然睡不着…然娘,不要和我分房。”他的眼睛红彤彤的,显然睡眠不够还没睡醒。

周然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她生气,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贺盛,“睡觉!”她把自己的腿收回来,手抱上贺盛的腰,重新闭上眼。

贺盛眼底划过一道狡诈的光,他笑着。

等他们睡醒已经日上三竿,吃了顿饭就继续赶路。

这天晚上周然就老实本分的和贺盛一起睡,她怕贺盛再大半夜翻窗,贺盛能承受住她可承受不住,再来几次能把她直接吓死过去。

到了第四天,距离小安镇只剩下五十公里,小安镇真的荒凉,它的边缘地区贫困潦倒,发展落后,贺盛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像样点的客栈,只能往回走了十公里,这才有一个稍微简陋环境没那么差的,可这一路空气不好,周然到这儿几乎一直咳嗽,窝在贺盛怀里脸色苍白。

贺盛心疼的紧,不停摸她额头看她有没有受寒,确认周然没有受风寒,只是咳嗽以后就让瑞吉去抓了药来,他熟练的说出几味药材,让瑞吉按方抓药。

周然一脸不情愿的喝药,她磨磨蹭蹭,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到后面汤药都是冰凉的,贺盛不让她喝,又倒掉重熬了一份,熬药是贺盛一手包办的,他不放心那三个毛手毛脚的。

之前周然生病也是他在丞相府熬了药再偷偷给她送去,他有匹快马,从丞相府到大理寺卿府的距离,正好药温温热入口不烫,但就是这样也得哄很久周然才会喝完。

这些知识也是他为了周然特地去学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周然看着新一份汤药,她坐在贺盛腿上,手抓着他腰间的衣物,头蹭着他撒娇,“贺盛,咳咳…我好很多了,不想,咳咳…喝这个东西,苦的很…”她委屈的快哭了,瘪着张嘴,一双细眉紧紧皱着。

贺盛喝下一口,调整了一下周然的姿势,捧着她的脸,用嘴把汤药渡了进去,一直堵着,直到周

然吞下去他才松开,他用手掐着周然的脸,强迫她张开嘴,又喝了一口,重新渡进去,反复几次,虽然有一些漏了出来,但好歹周然也是喝进去了大半。

贺盛往她嘴里塞了颗蜜糖,一下一下的给她拍背,哄着她,周然想哭,但是药都喝进去了,她总不能再吐出来,只能吃下贺盛给她的甜枣,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呜呜…她都知道…

药材里有催眠的,周然很快就被哄睡过去了,贺盛用手背贴着她的脸,觉得温度正常把她放到床上,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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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周然还是烧起来了,她轻轻拍着贺盛的手臂,嘴里嘟囔着难受。

贺盛一直怕她温度升高,所以也没怎么熟睡,发现周然的动作以后他马上起来穿了衣服,把人抱起来。

他刚走出去正好看见隔壁房间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的三个人也在往外走,房间还落了锁,贺盛把那三个笨蛋叫住,“然娘受了寒,小翠,你快去拿两条凉帕来,一定要泡了井水的,月月你快去拿件披风,瑞吉跟着我去医馆。”

三个人刚把宫女捆了,心虚得很,连忙答应着。

还好客栈边上不远处就有医馆,瑞吉哐哐敲门,喊着里面的大夫,大夫裹了件外袍,一边喊着一边跑来开门。

“我家夫人夜间高热,烦请大夫看看是何原因。”贺盛将周然放到榻上,小翠马上上前把凉帕盖在周然额头上,周然紧紧握着贺盛的手不肯放开,闭着眼,嘴里不停的呢喃,呼吸粗重。

月月手里捧着披风,心疼不已,她家姑娘一双漂亮小脸烧的通红,连脖子都是红的,还往外淌泪,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大夫给她把脉,又扎了几针,“贵人怕是从富贵之地来的,我们这儿环境不好,一时之间没转变过来,这才受寒发热,恐怕这两日也有咳嗽的,不过好在有喝过药,这会儿老夫只需要开些受寒的方子,按时喝下,三日之内就好了。”

大夫去了药房抓药,和贺盛挥挥手,贺盛只能先松开周然,跟了上去,“大夫有何指教?”

“这些日子莫要让她多睡,也莫要过多行房,让夫人适当发汗即可。”大夫包了六包汤药,“公子莫要怪老夫多嘴,您夫人从小身子就不好,底子弱的很,恐怕以后难以受孕,平日里也需要让她多养身子。”

“我不在乎这些。”贺盛摇着头,他本身也有喝避子汤药的,他不愿意让周然受生子的痛苦,“大夫说的我也记下了,多谢。”

贺盛付了钱,拿着汤药,重新回到前厅,小翠已经帮忙换了另一条凉帕,他拿过披风给周然整个人都裹起来,又把她抱了起来,慢慢的走回客栈。

周然被扎了几针已经好一些,至少不晕乎了,她抬头看着贺盛的下巴,又看着天上的月亮,贺盛对她真好…她是不是也要对贺盛好一点…

贺盛让三个人回去睡了,将周然小心的放回床榻上,叠好披风,去洗了凉帕,又重新上床把人抱在怀里,他愧疚又心痛,给周然轻轻揉身体,刚才周然说自己骨头痛,“然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病了。”

周然亲了亲他的下巴,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动了,“盛郎,不是你的错,是我身子不好…这样都能病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贺盛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都砸在周然肩膀上,他实在是没出息,只知道一味将然娘带上,却忽略了她一向不好的身子,还那么欺负她…

周然艰难抬手,轻轻的拍着贺盛的背,“不要哭…我很快就能好了…盛郎…”

周然抬起贺盛的脸,凑上去亲他,“我喜欢你。”

贺盛哭的更凶,把周然抱的紧紧的,“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一点都不好…什么用都没有…”他不忘裹紧被子,怕风钻进来。

“谁说的…你最有用,我就是喜欢你…”周然声音低了,她有些困了,精神气不足,“无论是十五岁的我,还是十七岁的然娘…”

说完这句话周然就睡着了,贺盛抽泣着,哭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探了周然的鼻息,已经不再堵塞,用帕子擦了一擦脸,唇贴上周然的脸,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周然得喝两份汤药,贺盛已经做好要哄她很久的准备,可周然只是皱着张脸,一鼓作气的就喝完了,她抓着贺盛的衣服,说道“亲亲我…贺盛…亲亲我。”

贺盛弯腰吻她,他们两个人的嘴里都是苦的,他不敢多亲,最后嘬了口她的唇就直起身子翻出蜜糖放进她嘴里。

周然连蜜糖都要分他一半,咬开,将另一半喂进他嘴里,贺盛笑着咬碎吃下去。

月月买了个新玩具,是一个小型秋千上面放着个小人,戳一下小人,秋千就会荡起来,她特地买来哄周然的。

周然没见过这种东西,她趴在桌子上,戳着小人,也不觉得无聊,自己和小秋千就玩了很久,脚一晃一晃的,她面色红润,还是有些烧的。

到了第三天,距离他们从京城出发已经过去七天,周然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贺盛却还是担心,他决定自己去小安镇,将周然留在此地。

周然不同意,她抓着贺盛的两根手指,他们如今腻歪得很,“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