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宥仪闻言抬起了头,见他眼神轻佻,似是意有所指。转过头朝着他看的方向望了望,脸霎时红到了耳根。
先前带她来庄园参观的那个夜晚,程昱就站在不远处的围栏前,把宁宥仪压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操弄到月亮打烊。
此处白天有许多客人来往经过,但无人会知晓,宴会主人名义上的一双儿女正暗度陈仓,曾在这里彻夜荒唐。
宁宥仪手动屏蔽耳边听到的浑话,羞愤交加,蹬着细细的鞋跟用力踩了程昱一脚。
被花拳绣腿攻击的人面不改色,伸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搂到怀里,又向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地招呼了一巴掌。
“晚上吃东西了没有?”
前下在宴厅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正低头伏在桌前发呆,手边摆着两个已经空了的杯子,一副气吞山河的架势。
生日宴主要就是贪图一个热闹,今晚席面上准备的酒度数都不高,但宁宥仪酒量不好,稍微一喝多就必然嚷嚷着胃疼,空腹更是。
“别老动手动脚的。与其在这里盘问我吃了些什么,不如回去听美利坚滑雪往事。要我帮忙唱一首let ? it ? go助助兴吗?”
“也不是不可以……唔,别掐腰。回去再玩。”
程昱双手并用地抵挡着袭击,靠近在她耳边语气严肃地说了一句:“嘘,有人。”
下一秒就见宁宥仪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了他怀里,还做贼似地揪住了衬衫的领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空荡荡的步道上有飞鸟扑腾而过的回响,程昱抚了抚宁宥仪毛茸茸的后脑,嘴角越弯越高。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个似乎人又在诓她。却也觉得站久了有点累,于是懒得将程昱推开,仰着头轻轻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宁宥仪在程昱的怀里与路灯玩着捉迷藏,搂着他的腰左摇摇右晃晃。看晃眼的灯光不时被他高大的身影悉数遮挡,又偶尔露出一角倾泻而下,将她的世界变得忽明忽暗。
程昱很有耐心地看着她不厌其烦地折腾,忽然掌心被指尖轻轻挠了一下,痒意透过指缝渗透到了心中。
他反手扣住了作案工具,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又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询问:“之前在酒吧你唱的那首歌是什么?”
不知怎么的,在被勾弄掌心的那一刻,程昱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晚宁宥仪在台上吟唱的模样。那首歌曲调缠绵幽怨,他始终觉得似曾相识。
“想不起来了?行吧,那你就永远也别记得了。”
宁宥仪笑嘻嘻地看着他,转身灵活地从他怀里逃脱,撩着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
于是程昱直到七老八十、一命呜呼的那一刻,都没能得知那首歌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宁宥仪拖着裙摆逆着晚风行走,与墙边装点的每一朵月季交换笑容。并不惧怕穿过昏暗的长廊,因为知道有人一直在她身后。
两年前的某个盛夏夜,宁宥仪的生命中随机掉落了此生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在霓虹灯下,程昱逆着光对她说:“很晚了,送你到南校门口。”
街边那间书店正播放着一首老歌,歌里唱着:
“与他再爱几公里
当这盏灯转红便别离
任凭天气决定我生死
……”
再悲怆的曲调又怎么能抹杀得了心动。
-
宁宥仪回到宴厅时,已有许多宾客陆续离席。三三两两的人零星分散在各个角落,不似离开前那般人声鼎沸。
宁羽正和几位妯娌闲话着家常,看见宁宥仪披着程昱的外套走来,随口问了一句哥哥在哪。
宁宥仪随便找了个理由掩过,只说觉得有点冷,向他借了衣服。转头便看见程昱从门口走了进来,神态自若,丝毫不见慌张。
她刚心虚了不过两秒,待看清他的神情后,心下便猛地一跳。前下在室外没注意看,她的口红似乎蹭到了程昱胸前的衬衫上。
程昱越走越近,看见宁宥仪疯狂朝他使着眼色,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也不过刚和他分开了几分钟,这个人至于想他想到这样狂热地抛媚眼吗?
直到看见她朝他小跑了过来,途中飞速脱下了外套,又动作利落地一巴掌将衣服拍在了他的胸前。
程昱来不及反应,便听见宁宥仪嗓音嘹亮地喊了一声:“哥哥,你衣服上沾到了番茄酱!好丢人,快穿上。”
身后的几位长辈们见状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着年轻人果然爱打打闹闹,兄妹俩的感情真好。
是哪个小天使在微博上推了我的书啊!
本来今天心情很糟糕,随手搜了一下关键词,瞬间被治愈了。还看到了很多盗版(狗头
0055 尿床了会被骂的(h)
乘车回到天海公寓时,夜已深了。宁羽招呼着让两个孩子都留下过夜,等明天吃过午饭再走。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宁宥仪没有推拒,留宿在了程昱斜对角的那间客房。
上楼洗漱完后,宁宥仪换上了客房内的备用睡衣,昏昏沉沉地躺倒在了床上,感觉每根骨头缝里都浸透着疲惫。
强打了一整天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她将手机丢在一旁,很快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宁宥仪感觉自己迷失在了一片森林里。穿过层层迷雾,有朦胧的阳光穿透树荫,将微光洒在刚下过雨的草地里。
清冷、潮湿、不着边际。
松柏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她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无从捕捉。由远及近,似乎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宁宥仪挣扎着想要回头,四肢却好似不听使唤,如灌满了水泥一般沉重。
直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蹭上了她的小腿肚,像条尾巴一样,从她的脚踝向上兜圈缠绕,直伸到了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