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庆攥紧拳头:“对啊,这不是一家人都有活路了?”

二闺女赵红梅皱了下眉:“我咋听爷奶的意思,好像把抚恤金全给那白眼狼了?我问过别人,说抚恤金要给好几个月的呢。那得几百块……”

“凭啥给她?”大闺女赵红英睁大眼睛,“卫庆哥没了,她和咱家啥关系?凭啥要这钱?”

赵国庆老婆黄春彩的声音猛地抬高:“凭啥好处都让她得了?咱这一边连味都不让闻?”

她看了一眼赵红英姐妹,“两个妹妹隔几年就到说媒的年纪了,不得添几件衣服?不得买盒雪花膏?这啥啥的都得钱。”

大家的声音越抬越高,越来越气愤。

唯一没出声的就是老二赵立功和他老婆吴爱平。

吴爱平本想出声,却被赵立功一个眼刀扫过去,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去上工的时候,吴爱平有些忿忿不平:“爸妈说得对啊,凭啥好处都让那边得了?”

老二赵立功声音淡淡地:“那是卫庆用命换来的,凭啥不该他们得?”

“欺负两个寡妇失业的,都不嫌丢人?他们是我爹娘,我除了不理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你要也想下手抢,咱就离婚。”

吴爱平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气得脸通红:“你会不会说话?我有说过要抢吗?我这不是想着,工作要回来,说不定能给你……”

赵立功打断她的话:“花卫庆的钱,觉得和卫庆是一家人。抢卫庆留下的指标时,觉得卫庆是外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工作的事,别在我耳朵边提。提,就离婚。”

吴爱平深吸口气:“……”

上工时,张翠花骂得极为难听:“不让我们接卫庆的班,这班是想给哪个小白脸接?长得妖里妖气的,那娃指不定是和哪个小白脸生的!臭不要脸的烂破鞋。”

“我看就该挂她破鞋,让她蹲大狱坐牢,枪毙她!那娃也不是卫庆的,让娃和她一起蹲大狱,一家死绝。”

张翠花的亲友开始指责王凤和洛洛:“凭啥占着工作不放?”

“这赵建业一脉不是赵家的亲骨肉,洛洛婆媳俩应该就没把老赵家一家人放在心里。”

也有人表示不同的看法:“为了一份工作把洛洛逼得上吊,她还有脸骂洛洛?那工作是人家亲爹用命给娃挣的,她凭啥抢?”

“啥?洛洛上吊了?张翠花也太狠心了吧。”

“我刚看到洛洛了,脖子上好深一条红痕呢,确实是上吊的印痕。”

“为了抢工作,竟然造谣娃不是卫庆的种?娃长得和卫庆小时候多像啊,一看就是卫庆的。”??l

“太过份了,这要是让巡逻队听到,洛洛的命就没了。我看他们就是想逼洛洛死,自已占抚恤金和工作。”

“吃相太难看了!”

王凤听着这些议论声,臊得头都不敢抬,只是低头收着麦子。

等到吃完晚饭,王凤将洛洛堵到屋里。

“你爷奶是不是把证给你了?拿出来!咱们家白吃饭已经很对不起你大伯了,哪能既要工作又要钱?现在外面啥难听话都说出来了,我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我,我臊得慌。”

为了个好名声,就把抚恤金和一个月十块扔出去?

别人得了你的钱,也不会感激你,只会认为你是被逼拿出来的。

洛洛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婆婆王凤:“先是向我要工作,接着要抚恤金。那是你儿子用命换来的!不仅是我们娘俩的活命钱,也是你的养老钱。你把养老钱给别人?将来他们会养你老?”

“你还知道卫庆是我儿子?我是他妈,抚恤金应该交给我保管。”王凤抓住洛洛的话头。

“还有你舅舅家该娶儿媳妇了,女方要二百块钱,三转一响。我这个做大姐的怎么着也得帮一把吧?”

洛洛撇了撇嘴,都懒得理她了:“什么狗屁舅舅?我可不认他。你有钱只管往外拿!我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王凤听到这话,怒了:“卫庆走了,你和这个家啥关系?你凭啥拿着证?你啥资格啊?你知道外面现在咋说你?你不就是想带着钱再走一步吗?我告诉你,你做梦。你必须把钱和证交出来!”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可能给你。”孩子吓哭了,洛洛转头去拍孩子。

这种人讲道理是根本听不进去的,等哪天撞到南墙上自然就明白了。

洛洛打定主意,以后只当王凤是同住一个院子的陌生人。

爷奶年龄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她得替爷奶调养一下身子。

为了爷奶,她暂且忍了王凤这个傻子。

王凤见到洛洛不肯给她证,怒火冲天,气得浑身发抖:“你不给我,我还不能找了?”

说完,王凤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翻了起来,“我就不信了,你还能藏到老鼠洞里?”

王凤的动静很大,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洛洛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

忍不了了。

洛洛将孩子放到床的最里侧,被子叠三个角,将孩子围住。

下了床,将正在翻东西的王凤揪起来,往屋外推去:“整天跟个傻子似的上窜下跳,也不嫌丢人?”

洛洛今天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

王凤却是只吃得半饱又干了一天农活,被洛洛揪着往门外推,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气得哇哇大叫:“你敢推婆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婆婆的份上,信不信我现在早就大耳刮子扇你了?”

洛洛扬起声音,保证全院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抚恤金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谁敢伸手,我就剁谁的手,我说到做到!”

“不让我活,你们谁也别想活?我死之前也得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