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好一会儿,净姝收回了目光,走到桌前开始作画,很快便勾出了一男一女在床上痴缠的模样,而后调了颜料,简单上了几分颜色,照着屋里摆设,又添了几笔装饰,便成了一幅房中春戏图。

轮到题字时候净姝也犯了难,思来想去,拿过一张白纸,先在白纸上试写:欲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情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这诗并非她自己想的,而是以前看过的,写的是夫妻恩爱。

司南凑头一看,问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话姝儿可曾听过?”

净姝点点头,所以呢?

“春宫图看得就是个刺激,这些个夫妻之间的欢好早就被人画遍了,没个新意。”

“那我可真写不来了。”净姝娇哼哼着,将笔双手捧给他,示意他来写。

“看在你是我媳妇儿的份上,我就先帮你题一回字,下一幅可得你自己来了。”

净姝连连点头,只想着先对付过这一幅再说,随之赶紧起身,将凳子让给他坐。

司南坐下,一手提笔,一手搂过她往自个儿腿上坐,手掌轻车熟路探进她衣襟子里,捉住了一方绵软。

净姝轻呼,却碍着此时求着他题字,并不敢推拒他的手,只能任由着他摸。

司南还是如同上次一般,一边写字一边凑在她耳边将所写的话句念出来:“夜深人静,月漫花窗,只听剪声轻响,小小儿郎怯摸摸,偷摸摸翻窗而去,趁无烛无光辨不清人时将哥哥换过,扮哥哥声,扮哥哥样,扮作哥哥交夜粮,白白的粮,稠稠的粮,都交进嫂嫂肚里藏。嫂嫂莫要怪,嫂嫂莫要恼,哥哥的粮不结果,白费了嫂嫂这块上好的地,忒可惜,忒可惜,且让我来下个种,待明岁,定让哥嫂做老子娘。”

……净姝面颊通红通红,也不知是被他摸得还是被他说得。

“你脑袋里的荒唐念头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写的,趁着月高人静,无烛无光的时候,哥哥让弟弟扮作自己来给媳妇肚里下种,事了被嫂嫂发现,弟弟大言不惭说一定叫嫂嫂怀上。

“我若说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净姝不信。

“小周那事荒不荒唐?”

这……

“现实有时候才最荒唐。”

净姝点点头,拿过他手中的笔,稍稍改了改画,在画上添了一扇窗,窗外朦胧的月和隐隐约约偷看的男人,床边添了一盏熄灭的灯,更贴合他题的字。

“你说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反正低于一百两不卖。”

“定价这样高,肯定卖不出,到时一两银子都没赚着。”

“那到时候只能让姝儿另外再卖卖艺了,我记得姝儿上回说过,你擅长弹古筝和琵琶吧?”

净姝可恼戳他胸膛,“天下怕也只你带着妻子来青楼卖艺了,我莫不是上辈子造了孽,才被你这般搓磨?”

司南搂着她亲,“行吧行吧,不为难我家姝儿了,就画五幅画,不论卖不卖的出去,都算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好。”若不用拿来卖钱,就无需过多讲究了。

如了自己的意,净姝便开心了,搂着他的脖子,赏了个香嘴给他。

本是一触即止,不料却被司南先行搂紧了,加深了这个吻。

净姝推拒不得,被他强搂着亲吻,许是刚刚作画认真,也催起了心里些许情欲,加之又被他捉着奶儿摸了一阵,此时再被他这样亲着,心里那点子情欲便有些压制不住了,不受控地回应起他的热情。

“媳妇儿,要不咱不作画了,你在这与我做个两三回我就放过你如何?”

净姝媚眼如丝,气吐如兰,面颊嫣红,想要答应,又顾忌着,“这里是妓院,这房里的东西,不定多少人用过,我听我娘说,妓子身上都有暗病,染上那些个脏病就完了。”

这,他倒是忘了这茬了,为一时之乐染上脏病可就划不来了,还是画画吧。

两人正张罗着换干净的画纸,门突然被敲响了,司南便放下她,准备去开门,净姝忙忙阻止,可不能让人发现她就是九玄先生!

瞧她害怕模样,司南无奈,指指床上,让她往上面躲一躲。

才刚说了脏病,净姝哪敢往那床上去,只是将床帘子放下来,做睡觉假象,自己则是躲去了屏风后面。

去鬼市

见她躲好,司南方才去开门,不料来的是个老熟人,是南星。

与他一起的还有个年轻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瞧衣着打扮是个有钱的主儿。

司南记着自己易了容,只做不认识南星,问他们有何事?

“在下莫文留,这是南星先生,我们听闻九玄先生有一恶鬼春戏图,不知可否一见?”

司南没想到还真有人上门买的,他之前故意定一百两的价,便是知道肯定卖不了一百两,故意做一场戏,不过是为了哄着小媳妇卖力画画,可没打算真的卖。

如今真有人上门来了,他不卖倒是说不过去了。

“当然,二位里面请。”

司南请他们到桌旁坐下,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二位来的不巧,我家先生刚做了一幅画,有些乏了,便上床歇息了,怠慢二位了。”

“无妨,是我们叨扰了才是。”莫公子是个讲究人,文邹邹的,很有礼,衬得那南星就是个粗人了,没打招呼就凑过头去打量他们刚刚画的那幅画,啧啧品赏了起来。

“这九玄先生帮不帮人写话本?”南星问道,随即又问:“这幅画也卖吗?”

“先生只画画,不写话本子,这幅也是卖的,只是这幅画可不便宜,需有点预算。”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