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我!”
知府没好气的看着在怀里挣扎的儿子,想到这混小子从小乖乖巧巧的,一年前忽然吵着闹着要外出游玩,结果把自己游玩的失了忆还认了别人做爹,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乱动,老子回家就把你吊起来打。”
话当然是气话,儿子的身体异于常人,也不知道在这小村子里受了多少苦,他哪里舍得真的打。
伴随着姜茶的尖叫求救声,来时匆匆去也匆匆的再次狂奔出村子,村民们都傻了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来的三个人把李大贵家的儿媳妇抢走了,慌的连忙让自己看热闹的儿媳躲进屋,免得也被那几人给抢走。
等李大贵从山里满载而归时,姜茶早已经被带走多时,从村民口中得知姜茶被三个骑着马的男人绑走时,慌的甚至没能站稳,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
“哎呀!”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扶起李大贵,给他出主意,“你快去报案吧!”
李大贵缓过神来,脸色惨白的冲回家,手指颤抖的拿出银钱,又再次冲出家门,跑到村长家借了牛车,在村长的陪伴下去报案。
他思考了一路,对于带走茶茶的人毫无头绪。
对方既然是打听着他的名字找到他家里的,那必定是认识他的人,可他老老实实的种了半辈子地,基本没有得罪能骑上高头大马的人的机会,谁会跟他有仇到绑走茶茶?
心乱如麻。
县衙设在落叶镇,三次从这条道上走过,却是三个完全不同的心情。
在路上耗费了三天的时间,一到落叶镇,李大贵就在村长的陪同下去报了案,由于他们都没能见到对方的模样,只能给出很少的线索,在县衙同衙役纠缠了很久才出来。
此时的林府,拿着一本书的林书景已经怔怔的在窗前站了很久,且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守在一旁的家丁无奈的再次出声催促,“少爷,饭菜要凉了,你先吃点吧。”
“嗯。”
嘴上答应着,却根本就没有要去吃东西的意思。
家丁又劝说了两句,看着自家少爷油盐不进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得知那位小公子离开后,他家少爷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整日待在房内不是坐着发呆就是望着远处出神。
就好似,就好似是魂魄都跟着那位小公子离去了似得。
别样的安静持续到有人来禀报说来人找,望着窗外发愣的林书景下意识转头,问:“是谁?”
“他说他叫李大贵,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少爷。”
林书景把书放到桌子上,大步朝外走去,来到门口看到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疲惫的李大贵时,心中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在他的印象里,过去那六年从来没见过这人如此失态的时候。
只怕是茶茶出事了。
从李大贵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并知晓衙役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林书景第一时间想到了知府之女姜圆,脸色难看的说道:“跟我来。”
事关姜茶,林书景实在顾不得礼仪,带着李大贵直接找到姜府,本以为会吃闭门羹,没想到姜圆不仅愿意见他们,还派人把他们请进了府内。
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跟着进去,都开始在脑海中盘算着该怎么才能求姜圆把找人的事提上日程,还没想出答案,就因坐在姜圆身边的人愣在原地。
在原地愣了足足两秒后,李大贵猛地冲过去将坐在石凳上的姜茶抱住,“茶茶!”
姜圆:“……”她强行忍住了把人拉开的冲动,打量着这个救了她哥的人,尽管对对方的动手动脚不太高兴,可毕竟是救命恩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书景也走了过来,心情放松下来后,很快就从姜茶的表情中发现了不对劲。
而姜茶也在这时伸手推开了趴他肩膀上哭的李大贵,对坐在旁边的姜圆说道:“你先带人出去吧。”
“我不能听吗?”
“你说呢?”
“好吧。”
姜圆嘀嘀咕咕十分不情愿的带着家丁丫鬟们离开,本来想偷偷绕回来偷听,谁知被逮了个正着,只好老老实实的真的走远了。
“坐吧。”
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的林书景站着没动,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那轻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在路上奔波了几天加上担心姜茶安危,根本没怎么休息的李大贵,此刻反应实在有些迟钝,没能发现姜茶的异样,还拉着他的手连连关心。
姜茶试图把手抽回来没能成功,只好保持着被握着手的姿势,轻声问:“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瞒着我吗?”
急着关心姜茶身体状况的李大贵也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那种被一语道破秘密的冲击让他头脑空白了一瞬,听到林书景说话的声音才再次回过神。
“不关他的事。”李大贵颤抖的收回握着姜茶的手,和那双带着质问的眼睛对视了两秒,忽然起身在姜茶面前跪下了,“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
没给林书景开口说话的机会,他语速极快的将当时怎么把姜茶捡回来带回家,又是怎么哄骗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经过全盘托出。
姜茶眼中最后的希翼也散去,猛地抬起手给了李大贵一巴掌,声音颤抖,“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骗我!”说完又一脚将跪在面前的李大贵踹翻在地,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和姜茶对视了一眼的林书景身体僵住,心中升腾起后悔懊恼心疼等等复杂情绪。
他很清楚茶茶方才那一眼是在怪他,怪他恢复记忆了也没第一时间告诉他真相。
两人很快就被人请出府,被请出府才从姜府家丁口中得知了姜茶的真实身份。
在得知姜茶竟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后,李大贵才清晰的认知到自己造了多大孽,下意识就要跪在府前认错,被脸色难看的林书景拽住,“你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彻底毁了他吗?”
……
知府望着坐在对面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来这么些天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姜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