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雪族圣女。

雪族圣女在被选中之后,就需要服下烟花醉,从此断情绝爱,一旦生了情爱,日日皆受噬心之痛,需按月服用雪山上独有的雪莲续命。

离了雪莲,只得一月便会身陨。

据说琉璃清便是烟花醉的解药。

所以,寂清师兄是想要带雪卿姐姐离开?

江遇将书放回了原地,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雪山之上根本得不到丝毫关于外界的消息,江遇又一次从阵法中踉跄着出来,吞了一颗回血丹,躺在地上伸手挡住头顶刺眼的眼光,手腕上的小石头发出若隐若现的暗淡光芒,江遇猛地坐起来,对着那边正要开口,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说不出话,颤抖着手在珠子上写道:【小白鸟,小白鸟是你吗?】

【小白鸟,你是不是还活着呀?】

【小白鸟你回答我呀?】

江遇蹲坐在地上,无声落泪,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那边任何一个字的回复。

第七十章 网恋第七十天

看到小师妹又一次重伤从阵法中出来, 寂清也没有说什么,默默从一旁的药罐中倒出来一碗药放到了床榻边的桌子上,交代道, “喝完了再睡。”

江遇侧着身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之后, 她起身将药一口灌了, 又躺了下去, 攥紧手心死撑着胸口不受控制的悸动。

她早晚有一天要从阵法中出去的。

江遇在修炼期间,按照寂清师兄给的地图把雪山逛了一个遍, 除了雪山顶的一座宫殿。

宫殿在地图上没有出现,据说是雪卿姐姐的宫殿。

走到了宫殿外面, 江遇正要离开, 看到了里面倒下吐血的背影, 她快步过去, 刚进去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凉。

江遇自修行之后,体质好了很多, 雪山上居住一段时间之后也渐渐的适应了一直生活在冬天。然而进入这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冷的打了个哆嗦。

江遇把人扶起来, 触碰到雪卿的肌肤之时,发现她的体温低得简直不像是人。

这个台子上风雪实在是太大, 江遇背着人入了内室, 又给她喂了一丸恢复体力的药, 但是人依旧没有醒。

她跑了出去,直奔寂清师兄他们住的小院。

小院在山腰,与雪族中人聚集的山顶差一段距离, 她进去后急忙道, “师兄, 雪卿姐姐昏倒了。”

江遇话音刚落,一向冷静的寂清师兄竟然分寸大乱,问都没问就直冲雪山而去。

江遇紧随其后,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寂清师兄正在给雪卿姐姐输送灵力治疗。雪卿姐姐醒了之后先是惊诧,又突然落泪,“清儿,你走吧。”

“是娘亲又罚你了?”寂清的双眼通红,“因为你去了我的小院,是吗?”

雪卿别过脸去,“师傅也不过是按门规行事,并没有错。”

寂清却不容置喙的说,“卿卿,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可以炼出琉璃清了,我们会自由的。”

雪卿姐姐的师傅是寂清师兄的娘亲。但是雪族不是不允许女人生育的吗?

怪不得雪族的其他姐姐说,雪族如今没有族长,圣女只待功力大成,便继任族长。

怪不得寂清师兄是唯一一个可以居住在雪山山腰的男人。

江遇看到里面两个人竟然贴在一起拥吻的时候,连忙捂着眼退出了这间屋子。

寂清师兄的琉璃清不知道有没有炼出来,江遇在又一次破阵的时候,见到了山下的村落。

她成功下山了。

江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山,手心摩挲着手腕上黯淡无光的小石头,眼神眷恋,心中默念,“小白鸟,我来找你了。”

江遇的嗓子依旧没有好,就算是医术精湛的寂清师兄和雪卿姐姐也没有任何办法,暂时给出的解释是,她可能是心理创伤,打心底里不想说话了。

江遇也没有强求,说不说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只是这次下山,她发现,如今的世间大不太平。

就连雪山这种偏僻的小山村,人们都生活的战战兢兢。

江遇在一个混沌摊子停下,用手比划着问了之后,小摊摊主哎呦叹气道,“如今谁不知道,魔神出世了,别说我们这种小山村了,京城现在才叫乱呢,新皇登基之后,一直带着将士们在边境与魔族打仗,可是我等凡人,怎么打得过残忍无道的妖魔呢?”

新皇……羽流师兄。

羽流师兄从前最讨厌的便是身上的责任,只愿过得纵情肆意,逍遥天下。如今成了天下的主人,也是他逍遥了千年的报应了。只是……他这无情道,怕是要大道晚成了。

江遇一路西北而行,路过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许多灾民都在逃荒,像她这样的逆行之人,多数都是有志的修行之人,为的是入战场,杀魔神。

越靠近北桑城,江遇听到了越多关于魔神的杀戮残忍,心中抑郁难平。

曾经虽然是边境,人们却安居乐业的北桑城如今彻底成了边城,驻扎在这里的除了有人间的将士,还有各大修行门派。

江遇进入的时候,脸上带了面纱遮住了面容。

曾经她是首阳山掌门之徒,又被认为魔界奸细,太多人知道她的面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北桑城很容易造成不善后果。

北桑城的客栈之中,人们都是疲惫的状态,三三两两的,从衣服都可以认出他们从属于不同的门派。

江遇隔壁桌子上的人道,“这半年来,魔神已经带走了我们上百弟子,被带走的弟子都是精血被吸干,而那魔神如今愈发猖狂,前两日还带走了我们大师兄,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杀了他这个狗东西!”

“陈兄莫冲动,如今我们在祁言仙尊的布置下,好不容易挽回败势,莫不可因一时之气而造成更大的伤亡。”

那人生气的拍桌子,“可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摧毁沙漠中那个诡异的祭坛,我不能看着我们同门一个个被吸成人干,晒在城外羞辱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