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那个最悲惨的结局,他当然愿意为之付出代价,以作交换。

但只要杜惊鸿胆敢中途反悔,因为靠近郑殊观而感到由衷的惧怕选择退出,打断他的全部部署,那他就要让这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杜惊鸿最后出卖了他,郑殊观来得太快太猛,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而他也没来得及按下炸掉杜惊鸿身上“才貌双全”光环的按钮。

“原来我的小狗并不笨啊,”郑殊观将私密文件夹关闭,转而打开浏览器进入学校论坛,将麦镜的视线吸引过来后,他低笑着说,“多亏这些资料,我才能这么快把你应得的东西全部找出来,还给你。”

TOP《扒一扒你们吹了三年多的那个学院才子杜惊鸿》

楼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到现在还有人觉得杜惊鸿是有事休学吧【加盖公章的退学告知函】点击就看,这位营销了一整个大学时代的有才美男杜惊鸿的人设崩塌史。轲頼崟栏

接下来的大段内容,则是发帖人用一系列的详实可公开证据,证明自己的消息来源绝对真实可靠,之后他用专业和偏向中性的词汇来描述杜惊鸿每一项成果的产出时间史,以证明这些成果的“突兀性”。

楼主:调色盘如下所示,原作者拥有大纲、参考资料目录、稿件修改时间轴等,而杜惊鸿有什么?他只有源源不断的成果产出,和一颗理直气壮的心。

“啊?难道杜惊鸿开学的时候就抢别人的演讲稿和名额这事,大家都忘了吗?”

“笑死,怎么还有人信杜惊鸿那个阴暗批啊?”

“好恶心,原作者是他舍友吧,就因为人家性格老实,就这么对人家?杜狗简直过分。”

“我早就觉得杜惊鸿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了,神经病一样,被校外的有钱人开车接走两天,回来鼻子都要朝到天上去。”

“很奇怪诶,为什么这个同学被抢这么多原创,都不说出来啊?”

“是啊,不理解,只要让我们看到铁证……我们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事实摆到眼前了,还要无脑护杜惊鸿那个抄袭狗?”

“电影里面都说了,不是所有人面对欺凌都有勇气站出来反抗的,我猜人家一定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不是,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接受了杜惊鸿抄袭被退学的事实?万一还有反转呢。”

“反转?转个屁,我说话难听,我先说,妈的,这些年围着杜惊鸿身边转的哪一个不是苍蝇?”

“有点以偏概全了,但是仔细想想,我竟无言以对。果然啊,烂花吸引烂泥,腐肉吸引秃鹫。”

“呵呵,哪怕今天杜惊鸿身上叠加的这些荣誉但凡有一件是他本人自己做的,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我都能闭着眼睛吹一吹他至少努力过。”

“是的,努力才应该歌颂,恶毒和无耻跟奋斗二字毫无关系,请勿沾边,谢谢。”

后续就是满屏的谩骂和口诛笔伐。

很明显,里面有人在控评。

只要有人想要探究原作者的心路历程,以及好奇原作者具体把柄被杜惊鸿掌握,就会被另外的人插科打诨过去。

整个舆论风波被牢牢控制在杜惊鸿一个人身上。

而麦镜,可以说在这帖子里完美隐身了。

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两只乌黑水润的眼珠机械地跟着郑殊观滑动页面的速度往下滚动,看过每一条为他打抱不平的发言。

突然,一条个人风格强烈的发言映入眼帘。

“我是他们俩的室友,王安顺,我实名举报三年多前任职本专业辅导员的家伙扣押我的举报信,明知杜惊鸿抄袭而不处理!”

郑殊观停下了滑动页面的动作,轻笑着指了指地面:“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学校的领导们都在这里团建,结束后就会处理杜惊鸿的抄袭风波,恢复你应得的荣誉……啊对了,那个看过你论文的老教授今晚也会来这,要去见吗?”

开学不久在废弃高楼吹的凉风,向前走过从未想过的距离,绮丽风景从两侧呼啸而过,曾步入破晓又沉湎于黑暗,最终跨越千山万水、岁月长河,吹开麦镜心底沾染的浓重铅灰。

也把他的脊背吹垮,最终他忍不住把头颅低下去、再低下去,埋到摊开的双手掌心,发出压抑而又释然的细微哭腔。

他在沉默安静地痛哭着。

为过去遭受的一切。

第33章 第33章 坏东西试图拥有老婆,惨遭滑铁卢

“还有荔枝湾地区的问题,我有在推动着解决哦,但是过程先保密。”

郑殊观真的很擅长拿捏人心,知道一味的胁迫是很低级的手段,因此在今天来上这么一招。

麦镜心想。

最初杜惊鸿向他伸手要演讲稿的时候,在宿舍里,他要用理智极力压制愤慨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反抗,直到后来他因有大量独自思考的时间而快速在心智上成长起来,能够回过头冷静地看待这一切,只是心情有些压抑。

如果杜惊鸿坚持到最后,没向郑殊观透露他一星半点的消息,麦镜会在离校前把这些证据全部销毁,达成这项交易。

但对方出卖了他,而麦镜却被困于方寸之地,没能按下那个引爆器,为此他耿耿于怀。

而郑殊观现在,帮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自此,于过去几年与杜惊鸿这个人所有的人生交集和随之产生的复杂情绪,他尽皆释然。

麦镜只感觉在他的心湖上空,飘荡了三四年之久的名为“杜惊鸿”和“荔枝湾”的两朵乌云散开,但未来得及放晴,一朵名为“郑殊观”的乌云便沉沉地压了过来。

短暂的感慨后,他心中警铃大作,随即立起了高高的围墙,并加盖厚厚的屋顶。

郑殊观嘴角微翘,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麦镜哭够了之后的下一步反应,不管是一句简单的道谢,还是抬眸时的会心一笑,他都接受。

然而,他左等右等,就等到麦镜从痛哭中缓过神,开口第一句就是:“要见的。”

郑殊观:“……”

麦镜哭得脸红红的,哑着嗓音重复道:“那个今晚会来这的老教授,我要见的。”

他没有给郑殊观任何想要的反应。

郑殊观直接气笑了,他低头在麦镜红润的鼻头上咬了一口,仍旧不死心地问道:“还有吗?还有别的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