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同学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除了在抹眼泪的拉文德,因为她知道我跟修是不可能的。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局促了几秒钟,这才走上前来:“桑妮。”
“千万不要道歉”我急忙说道。只是这话一出,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对话是如此耳熟,因为上次在校医院里,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于是他笑了笑:“嗯,我不是要道歉。”
……似乎有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少年大大方方地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认真地说道:“欢迎回来。”
“嗯!”我也对他笑了笑。
大失所望的同学们:……
泰瑞忿忿地说道:“怎么就说这个啊,多好的机会!”“吃点东西吧。”厄尼直接拿出一块面包塞到了泰瑞嘴里,让他闭嘴。
于是同学们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大家纷纷笑了起来。我的目光从熟悉的一张张面容上掠过,纳威、西莫、迈克尔的伤势看起来比较严重,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伤痕,可是每个人都是如此的鲜活。即使身处于被严密监控着的霍格沃茨,即使总有遇害的消息传来,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失去朝气。
这就是邓布利多军。
有求必应屋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它大极了,看起来像是个船舱。站在这里,一眼望过去,我可以看到各种颜色的吊床,被放得满满当当的书架,还有靠在墙边的一些飞天扫帚和熟悉的收音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各种挂毯,有我们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底色是鲜红的,像燃烧的烈火;赫奇帕奇的黑獾,是坚定而明亮的黄色;还有拉文克劳的青铜老鹰,翱翔于青空之上。
这是我们所代表的学院,也是我们这些人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力量,它们汇聚在一起,一面又一面,铺满了有求必应屋的墙壁,凝结成黑夜里的日光。
这里是霍格沃茨的明天。
许久未见,大家自然免不了关心我这些时日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我大致讲了讲,主要细致地讲述了我和哈利他们从马尔福庄园逃离的经过。同学们一起义愤填膺地痛斥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恶毒,没有人流露出害怕的额神色,甚至包括低年级的孩子们。因为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哈利仍然能够做到成功逃脱,这只会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想到多比和克利切的帮助,我不免想起四年级时赫敏所成立的S.P.E.W(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那时没有人愿意加入其中,家养小精灵们也不喜欢赫敏总是试图用围巾和帽子来解放他们的举措,就连哈利和罗恩也对赫敏的举动不太理解……
在为多比致哀一分钟之后,厄尼拉着汉娜组织让大家赶紧回各自的吊床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啊,桑妮已经很累了苏珊,你帮帕德玛他们找一下新的吊床。”
“如果赫敏以后真的能为家养小精灵们做一些实事,我想我是愿意加入这个组织的。”我听到安东尼对泰瑞说道。
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开了,修却没有立刻走。拉文克劳总是这样的聪明,我想他一定跟帕德玛一样看出了我和厄尼今晚的不自然。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问他:“听厄尼说,你最近在练习上非常刻苦?”
“我想,应该没有他形容的那么夸张。”修说道,他拿出了他的魔杖,“奥利凡德先生曾经告诉我,柳木材质的魔杖很适合施放高级无声咒,因此我有在这方面加强练习……而且我们之中只有汉娜比较清楚怎么使用治疗的魔法,我恰好发现我的魔杖使用治愈魔法的效果还不错……”
所以他想帮忙,是吧。
“适当的练习是为了提升自己。”我轻声说道,很担心他这种行动无异于自虐,“但什么事情过度了,那就是在惩罚自己。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所以……”
以前我总是觉得,我和修之间虽然较为坦诚,但他总是跟我隔着一层雾,如同我此前无法确定他对我到底抱有什么样的看法一样。但在这件事上,我无比理解他,因为我跟他的处理方式只会一模一样,我们都会选择自省,但是自省过度,就会走向极端。这也正是阿不福思警告过厄尼之后,厄尼与我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沉重,他为什么会心事重重的原因。
因为阿不福思说:“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看看你妹妹的眼神,当事情陷入无法挽回之后,她依然会有着你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决心,只不过……”
“是关于自毁。”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不福思的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伏地魔如果一直活着,情况真的会非常可怕。其实从第135章 德桑有求必应屋对话那里就可以看出来,桑妮是有一定自毁倾向的,如同太阳也有黑子一样,所以德拉科才说她疯了。结合阿不福思的假设,在假设的情况下桑妮会如何也可想而知。
附上柳木魔杖的科普:柳木是一种少见的有着治愈能力的魔杖木材,理想型主人经常有些不自信(通常是毫无理由的),总是选择那些有着最大的潜力,而不是那些认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学了的人。代表人物:莉莉·伊万斯。
第161章 Chapter161.(校)
如果说波特瞭望站是黑暗中的灯塔,那么有求必应屋就是霍格沃茨最后一方自由的天地,是暂时的避难所,是酝酿反击的大本营。或许就连这个屋子也知道我们正面临着怎样糟糕的处境,所以在同学们陆续住进来之后,它就超常发挥了。
“多了不同的盥洗室。”汉娜强调道。
除了食物需要阿不福思定期送来之外,生活在这里跟生活在外面,好像没有什么区别。而我这次带来的物资也为大家减轻了一部分生活压力,因为我不只带来了食物,还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药剂。
“帮大忙了,毕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驻守多久,要是有人感冒发烧,就只能去冒险找庞弗雷夫人拿药。”纳威感慨道。确实如此,就算我们可以自己配制药剂,先不说我们是否能够对症下药,配药是需要时间的,而病人的时间最宝贵,根本耽误不得。
虽然我们准备得相当周全,但意外还是发生了。4月28日凌晨,汉娜突然发现埃莉诺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她摸了摸这孩子的额头,发现埃莉诺起了高烧。根据小女孩脖子和手臂上的疹子来看,我们得出一个糟糕的结论她应该是过敏了。
棘手的是,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过敏。
“得把她送去校医院。”汉娜担忧地说道,“但现在是禁止外出的时间……”
“我来。”厄尼果断地说道,“我背埃莉诺过去,桑妮,你把隐形衣盖在我们身上。”
在我再三确认隐形衣已经成功地把厄尼的脚遮住之后,厄尼这才离开。焦急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厄尼这才回来,“庞弗雷夫人说埃莉诺对一种罕见的真菌过敏,她的情况有些严重,需要住院三天进行治疗。在这期间,庞弗雷夫人会把埃莉诺小心地藏好,防止卡罗兄妹发现。”他转达了庞弗雷夫人可靠的诊断结果,但他要说的事情不止如此。
“稳妥起见,我提议接下来我们轮流在校医院守着埃莉诺,一旦发生意外比如卡罗兄妹试图闯进来,比如斯内普来了校医院,这种时候我们必须立刻把埃莉诺拉进隐形衣里躲好,以防她被发现。”厄尼认真地说道,“怎么样,我们排个值班吧?”
在我与厄尼分别的两个月里,成长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同学们对此并无异议,于是我们打着哈欠制定了值班时间和值班表,立刻开始执行。我们每人值班八小时,而且换班时间非常微妙,为防止埃莉诺在换人的间隙里遭到袭击,换班时间分别定在凌晨两点、上午十点、下午十八点。这三个时间分别对应着每晚人最熟睡的时间段、卡罗兄妹一定有课的时候,还有晚上集体用餐的时刻。在这些时间段,即使狡猾如卡罗兄妹,他们也不会想到来校医院。
相较于白天,夜晚更为最重要,还好我带了一些提神药剂,这样值夜班的同学就不会犯困了。
我的值班时间最后一夜的凌晨两点结束,提神药剂让我精神抖擞。庞弗雷夫人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埃莉诺可以在今天早晨出院。她摸了摸埃莉诺的额头,女孩已经不再发烧了:“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呢,像她的叔叔一样……”
即使埃莉诺这几天以来一直被迫藏身于庞弗雷夫人办公室的一角,又被过敏的不适所困扰着,但她从来没跟我们抱怨过一句。我不由得想起阿莱克托此前挟持她的时候,她颤抖着反驳阿莱克托的模样,她才只有四年级,就已经承担起许多事情……这就是我们所要面对的现实,只要神秘人一日没有倒下,我们就无法生活在光明的世界里。
结束了值班,我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上走去。然而刚走到三楼,我就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不,其实我才是不请自来……因为他出现在这个地点完全没有问题,哪怕现在是深夜。作为我们的新校长,他出现在校长办公室的入口前,总有无数个合理的理由。
斯内普教授站在滴水嘴石兽面前,像去年圣诞节那次我遇见他的时候那样,他是那样的孤单、疲惫,而今晚的夜色又是这样的寂寥,别说是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找不见。在这样黯淡无光的夜晚,他身穿的黑色长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好像他合该行走在黑暗中。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注视着站在入口处的他,我心底有些疑惑,斯内普教授为何驻足于此?他完全可以念出口令,从这里直接进入他的办公室啊。
我承认,我留在这里并不只是因为我对斯内普教授这么做的缘由感兴趣,我同时还很好奇校长办公室现在的口令。虽然我没有金妮、纳威此前想要偷走格兰芬多宝剑这样勇敢的志向,但我总觉得,在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地点,我跟斯内普教授在此不期而遇,好像是冥冥之中被注定的一样,我不能轻易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