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

“以后你们辅导小朋友做作业,可能都会被他们质疑水平不够。”我继续担忧。

“……没关系,我想在这方面,乔治会教他们做人。”茜茜冷静地说道。

然后我们对视一眼,一起笑了出来。

离别固然是沉重的,但不应该只有压抑。

如果是在平时,茜茜少不得要过来闹我,嫌我这话扯得太远了,毕竟这些调侃的前提是默认她和乔治先有个可爱的小宝贝,她可还没跟乔治结婚呢。不过现在乔治不在我们身边,他不会因为茜茜的回答得意洋洋,因而茜茜可以非常理智地同我一起假设。

因为我所说的,那都是未知且迷人的未来。

学业可以再续,离别还会重逢,颠沛流离终将结束,而我和茜茜以后还有很多个生日,可以在一起庆祝是的,今年夏天的形势不会乐观,无论茜茜是选择跟随父母离开英国,还是跟哈利他们一起另有所谋,我们上个假期在信中定下的生日之约,都要就此推迟。

“那就先把生日礼物给你好了。”我取出另一瓶福灵剂,“严格意义上,它不算是给你一个人的礼物……我是说,不是我吝啬,但它确实很难做,你明白的……好吧,我敢说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用过的最贫穷的语气。”

茜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我知道这个东西很难做,我肯定会分给赫敏他们……你不用扭捏,因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跟你比起来,事发突然,我都没有提前为你准备好礼物。”

她眨了眨眼睛,“有办法了!你伸出手”

我莫名其妙地伸出手。

三枚微凉的银币落到我掌心中,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三枚银西可虽然我们每次都用这个数目打赌,但总是由于各种原因,在兑现时就此赖账,以一枚银西可折中。

“这是赌注。”茜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等到我们下次见面拥抱的时候,你再把它还给我,和我交换真正的生日礼物吧!”

“好。”我郑重地把它们收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她,“但是在这之前,茜茜,请你老实交代这三枚银西可是不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三个?”

因为我刚刚算了一下,发现我和茜茜正好打过三次赌,分别是:一年级时赫敏心情不好的真相究竟跟谁有关,二年级开学时韦斯莱一家人里(包括哈利)谁会是最后通过车站的人,以及五年级暑假,赫敏在O.W.Ls考试中到底拿了几个O。

茜茜目瞪口呆。她想了想,试图认真地解释,然后就此放弃:“考虑到货币的流动性……桑妮,这才是你这辈子用过的最贫穷的语气吧!”

结合我之前所说的话……呃,那我这辈子还过得挺快的?

“那还挺不错,两辈子都跟你是朋友。”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话我可不爱听。”茜茜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虽然魔法界有太多不可思议,但我还是想说,前世与来生都不重要,我们要过好的是当下”

“是这一年余下的时间,是明年,是十年后,是更长远,对吧?”我接过话来,笑着拥抱了我的朋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的茜茜,我的朋友……

“我本来没想说是约定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缔结约定的话可是要付赌注的哦。”茜茜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

“嗯嗯,好的。”我立刻敷衍起来,“下次一定。”

过了一会,赫敏回到了寝室,只见到我们用飞来咒让枕头、书本到处乱飞。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两位小朋友,你们不觉得这一幕非常眼熟吗?”

是一年级的时候我和茜茜一起想了起来,那时候我们的咒语用得还非常不成熟,最后还是赫敏帮忙把寝室恢复成了原样。

我把魔杖丢到床上,跑过去拥抱赫敏:“桑妮飞来!茜茜,Accio(飞来),茜茜!”

“茜茜飞不动了。”茜茜倒在床上,“晚安。”

赫敏:?

“别想让我一个人收拾房间!”

于是等到拉文德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寝室里充满爱与和平,“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们来到礼堂吃早餐,这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都穿得很正式,但每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克拉布和高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平时他们旁边会坐着德拉科,现在那里空着,以至于这两个人看起来特别孤单。佩格在旁边切着熏鱼,她看起来有些走神,要不是布雷斯及时拉住了她,她险些切到自己的手可见没有人真正有食欲。

大家都低声说着些什么,听起来既迷茫又哀伤。

教工餐桌中间那个王位般的座位空着,而斯内普的座位上却坐着斯克林杰先生,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他。在魔法部随行的人员里,我们还看到了珀西。

忽然,麦格教授站了起来,于是整个礼堂立刻变得十分安静。她对我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我们排着队走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至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他们站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身后。

出了大门,我们朝着湖的方向走去。夏日的阳光很温暖,好像它的力量可以穿透每个漆黑的夜晚一样同学们被阳光照耀着,沉默着,跟着各自的院长走向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场地。有一半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人,形形色色,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但也有我认识的人。

汉娜和伯顿舅舅,还有舅舅之前介绍给我认识的金斯莱·沙克尔先生;小天狼星和艾谱莉,刚生产过的她看起来很憔悴;真正的穆迪教授,唐克斯和卢平教授,韦斯莱一家人;住在霍格莫德的盖伊斯老夫妇,在对角巷、霍格莫德经营店铺的巫师们……

幽灵们也来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到他们,只有在走动时才能根据空气中闪烁着的光芒辨认出他们的踪迹。

这些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

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不论身份,不论经历,霍格沃茨的毕业生们来到这里,有着同样的目的,有着相同的、肃穆而哀痛的心情。

今朝,我们来此参加邓布利多教授的葬礼。

在全体人员落座之后,海格怀抱着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在过道里慢慢地往前走。我们都知道,那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遗体……人鱼合唱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但哀痛和绝望的心情却可以共享给每个听到的人。在这样的歌声里,海格我们身边走过,他站到大理石桌子那里,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邓布利多教授。

音乐停止了,有人开始念悼词,长长的一段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晰,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直到悼词被念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再讲话,我这才回过神来。有几个人忽然发出尖叫声,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那张桌子的周围蹿了起来,它飞得很高,将遗体遮挡。伴随着白色的烟雾升空,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安葬着邓布利多教授。

马人们以离人群很远的箭雨致哀,随后调转身体消失了;人鱼们也沉入水底。

我偏过头来看厄尼,他的脸上有着泪痕,但他已经不再继续落泪了。察觉到我在看他,我的兄长转过身来,他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开口说道:“桑妮,我们”

“留下来吧。”我接过话来。

厄尼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收到了爸爸妈妈的来信……”

“厄尼。”在他把信递给我之前,我说道:“还记得以前吗?你是那样的崇拜塞德里克,你总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他是级长,你也是级长,他成了勇士……以后,你也会是的。你一定会是。”

在塞德里克离开的那个夏天,厄尼对我说,他不想成为傲罗,因为“傲罗是巫师们的傲罗”,而厄尼是麦克米兰家的厄尼。但是如今他说,我们一起留下来吧,不是“我留下来,你离开”,更不是“我们一起离开”。就像在教授们商议是否继续开办学校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可以坚定地说出“只要有一个学生想来上学,学校就应该开办”的话语一样,在这样的时刻,即使心有顾虑,赫奇帕奇们仍会以他们的正直成为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