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阿姨有些意外:“嗯?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你了,刚好夏佐跟我说……”

“您客气了。”瑟吉欧礼貌地说道。

我觉得瑟吉欧不像是想要帮忙,因为长辈们已经在忙了,他今天给自己定的任务应该是全程跟着佩格,保护妹妹的安全。但佩格很明显不想让他跟着,走远了几步,我不禁问布雷斯:“是你想要支开他?”

布雷斯皱眉道:“我没有,我又不怕他……”

“啊?支开?”佩格有些茫然,“我只是想把他留在室内。”

见我和布雷斯都很惊讶,佩格有理有据地说道:“你们别觉得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他要是想留在外面等茜茜,肯定会结冰。”

今天确实很冷,前几天积的雪还未融化,但瑟吉欧可以给他自己用保暖咒啊,没那么夸张吧?

“不是,茜茜的男朋友肯定会送她过来,要是看见瑟吉欧……”佩格眨了眨眼睛。

“会打起来?”布雷斯接话道。

“不至于。”我立刻否决,这种日子、这种场合,结合乔治的性格,“他顶多会故意在瑟吉欧面前表达和茜茜的亲昵……”

“对啊!”佩格肯定地说道,她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心口,“所以瑟吉欧,这里会结冰。”

我微微一怔,佩格总是能说出这样天然地戳中别人的话,这让我不由得看向布雷斯,相信他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某个瞬间,意识到他喜欢佩格的吧。

“我觉得瑟吉欧不会结冰。”布雷斯理智地说道,“他会冒火。”

我们三个一起笑了出来,背后编排瑟吉欧什么的,真的是太有趣了。

布雷斯家的会客室不止一间,显然我们亲爱的朋友考虑到了很多事情,将我领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别人来打扰我和德拉科。见他要拉着佩格走,我忽然想起来忘记给她礼物了:“等一下,佩格!这个是我爸爸妈妈让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另一个是我送给你的布雷斯,别看了,没准备你的。”

“……我不是不知道‘订婚宴女方会收到朋友的小礼物’这种常识。”布雷斯说道。

“没关系,我的就是布雷斯的!”佩格很慷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问我能不能打开看一下。在我点头之后,佩格先看了爸爸妈妈让我送过来的礼物,见是香水,她立刻打开闻了闻,顿时赞叹不已:“是香草布丁的味道,我喜欢!”

果然是佩格喜欢的类型,爸爸妈妈诚不欺我。不过就算香水里有香草和焦糖的气息,我也一时很难联想到香草布丁,佩格果然在吃的方面,更博闻强识啊。

我跟她解释说是爸爸妈妈祖母留下的日记里看到的配制方法,她抱着香水很高兴地说道:“谢谢桑妮的祖母、爸爸和妈妈!嗯?我是不是应该干脆直接谢谢麦克米兰家?”

她把厄尼忘了,我确信。

佩格以前送过我甘蔗和白菜跳舞的音乐盒,它们分别对应的是布雷斯和佩格。参考这个创意,我也回赠了她一个音乐盒,转盘上是缠成花束的干花,分别是桔梗与向日葵,代表着沙菲克家与麦克米兰家的家徽,这样看来颇有种两家人友谊长存的寓意。

但佩格很快就留意到了不同,她惊喜地说道:“这个向日葵上面有个很小的蝴蝶结,和桑妮一样!”

布雷斯看了我一眼:“只是代表……你和佩格。”

“是呀。”我笑眯眯地说道。

转动音乐盒,婉转的钢琴声自我们面前响起,佩格安静地听了一会才说道:“很好听呢!谢谢你,桑妮,我很喜欢。可以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吗?”

布雷斯和佩格离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会客室的门。也许德拉科听到我们在外面说话了,也许他没有……我这么想着,却在打开门之后,迎面看到了一大片金灿灿的颜色,在寒冷的冬日,它们是那样的明亮、炽热,在神秘人复活后所笼罩的阴霾之下,坦坦荡荡地诉说着爱慕。

太阳之花

“但愿你喜欢。”面前的少年有些局促地说道。

“好大一束向日葵!”我不禁惊叹道,“这可真是一份既高调又低调的礼物,我很喜欢。”

德拉科松了口气:“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年少时他送我玫瑰与茉莉,如今向日葵却是最合时宜。

“谢谢。”我轻声说道,将门在身后关上,“其实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哦。”

“嗯?”德拉科诧异地看向我。

“毕竟我们之前实在是互相送过太多别出心裁的礼物了,送礼物什么的真的很让人头痛。”我故作苦恼地把礼物盒给他,“希望你用得到。”

“现在可以打开吗?”他问我,双手接过礼盒,似乎对手中的重量有些不解。

“当然,等会茜茜来了我可就没办法跟你细说了。”我这么说道。呃,是我的错觉吗,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德拉科打开礼盒,他挑了挑眉:“一盏灯?”

“虽然它看起来很普通,好吧它就是一盏普通的灯!但我用特殊颜料在灯罩上画了图案,点亮之后灯光摇曳,就好像蝴蝶落在夜晚一样,忽明忽暗!”我宛如一个推销员,“总之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可以想象。”德拉科露出了我们见面来的第一个轻松的笑容,看起来是被我逗笑了,“为什么会送这个?我以为我们平时可以使用魔杖。”

“没有魔杖的时候呢?”我反问他。

德拉科一怔。

我自己找了理由:“我是说比如晚上夜游的时候,谁敢用魔杖照明啊……”但这种时候点灯也无异于喊费尔奇来抓人,这个理由不可行,这让我一时间也有些语无伦次,“就是突然想到了,有那样的一瞬间,我希望你的夜晚,永远可以有光,哪怕它很微弱,但也足以照亮你最近的地方,不至于黑漆漆的那么冷。”

“然后就靠着这样一束光,等到早晨天光大亮,月亮落下,太阳高高地升起,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一切都会比昨天更好。”

就像我送给佩格的音乐盒里所放的那首歌曲一样

《太阳永上云端》。

在我说完之后,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我也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不由得懊恼起来。难得见一次面,又说了一些让彼此都很无奈的话,早知道就写在贺卡上送给他了,但总觉得这些话必须由我去讲出来,去亲口告诉他,才会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力量。

“蝴蝶在灯里吗?”德拉科忽然轻笑了一声,“至少在你推门之前,不是这样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他对我说。

于是不用再多说,我明白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