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照亮通往体育馆的彩灯现在已经熄灭了,树林里到处都是跌跌撞撞的人,大家挤来挤去,小孩子的哭声让人感到焦虑。
厄尼的手很凉,我感觉到他的掌心里有冷汗,湿漉漉的,感觉有些握不住不知道是哪些人惊慌失措地往前跑,他们撞了过来,为了躲开他们,我不得不松开了厄尼的手。
然后一眨眼的工夫,我混在人群里就找不到我的兄长和好友了,就算我大声地呼喊他们的名字恐怕也没用,只会告诉别人我落单在这里。
“……”
这可怎么办?
夜晚好像变得更冷了,我把身上的毯子系好,在毯子里握紧了魔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游行的食死徒都在营地里,树林应当是安全的,我只需要小心地往里面走,总能遇到熟人的……
警惕起来,桑妮·麦克米兰我告诉自己,比起担心爸爸妈妈、厄尼和茜茜,现在只能靠自己的我,处境更危险!
唉,德拉科这时候会在哪呢?
镇静下来,我可是跟卢平教授学过守护神咒的人,就算摄魂怪来了我都不用怕,更何况这里没有那些会恶咒的食死徒。
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绊脚石。今晚的月光很暗,树林里黑漆漆的,我觉得我应该用荧光闪烁来照亮前路,但我又怕魔杖的光芒会引来不怀好意的人。
要不还是用荧光闪烁吧,反正今天这么乱,魔法部不会追究我们这些小巫师在外面用一些魔法的。
而且我也没什么仇人,不用担心啦,不然这时候谁要是趁乱袭击了我,还可以嫁祸给食死徒呢。
我这么想着,刚想拿出魔杖说一句“Lumos”,身后却传来一个微小的声音,有人踩到了一支树枝。
在只有一个人在的时候,再微小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我该怎么去形容我当时的感受呢?
就像猫咪被踩到了尾巴,冬日里穿衣时被静电电到了头发,我的汗毛一瞬间炸了起来,整个人僵了一瞬。因为我清晰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我的反应速度很快,因为我一直在警惕着周围!
“Expellirarma(除你武器)!”
这时候我可不敢赌我的无声咒的成功概率,还是直接念咒比较好。但是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因为对方并没有开口,他手里的魔杖发射出的魔法就将我的魔杖击飞了。
不好!
我后退了一步:“特拉弗斯?”
“很可惜,会用无声咒的可不只你一个人,作为高年级的我,早就有所准备。”特拉弗斯冷笑道。“麦克米兰小姐,你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你怎么猜到你身后不是你的朋友?”
“完了”的念头在我的心底叫嚣着,德拉科提醒过我几次不要落单,修在比赛开始之前也特地提醒过我特拉弗斯的事情,可是他依然出现在这里……
我瞄了一眼魔杖落地的方向,冲过去的话时间和距离上看起来特拉弗斯还打算和我闲扯,大概是对失败者的怜悯吧。
我的思路迅速地转动着,于是我开口说道:“如果是冒冒失失不小心踩到树枝的人,他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这么微小。这样的声音说明对方不想被我发现,我是他的目标,他是故意跟过来的。”
“真聪明,我应该为你鼓掌。”特拉弗斯闲闲地说道,“也是,就算是朋友的话,先打飞魔杖也没什么,大不了解释一下拿回来就好了。”
他眯着眼睛看我:“麦克米兰小姐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你的护花使者呢?”
他是说德拉科吗?
“我可没有什么护花使者。”我继续后退一步,试图将我和魔杖的距离缩小一些,但我心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特拉弗斯,难道你成年了?”
“是啊,上周刚好成年,踪丝对我没有用了。你还真是聪明,当初怎么没分到我们拉文克劳?”特拉弗斯用魔杖指着我。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就算你想要嫁祸给食死徒,魔法部也可以根据我中的魔咒发现是哪根魔杖做的。”越是危险的时刻,我的思路越发清晰。
特拉弗斯竟然笑了,但是在我此刻看来,他的笑容比摄魂怪好不到哪里去:“麦克米兰啊”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是拉文克劳,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一点吗?”
我心里警钟大作,距离魔杖又近了一步,但他这话的意思是……
“这支魔杖不是你的?!”
“答对了,但格兰芬多不会加分。”特拉弗斯打了个响指,“我专程击倒了一个食死徒,拿了他的魔杖,最后怎么追查也不会到我这里的。你之前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石化,真是丢尽了脸,等你落单我等的可真不容易……”
恨意就像毒蛇牙齿上的毒素,最初只是在肌肤,然后慢慢地深入肌肉、骨髓,特拉弗斯对我的不满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解决,反而因为过了八个月,他更加怨恨了。
寒意爬上了我的脊柱,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不过你竟然知道食死徒,真是不一般。哦,你肯定是听你爸爸妈妈说的,麦克米兰夫妇,有名的懦夫,我爸爸最瞧不起的人之一,堕了纯血家族的名声,遇到事情只会逃跑的人……”特拉弗斯说道。
“难怪老麦克米兰夫妇死于海难,这就是黑魔王对他们的惩罚,你知道吗?听说是诺特先生杀死的他们”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亲人!”我愤怒地看着他,“堕了名声的人是你们才对,堂堂的纯血家族,跟在神秘人这种无名之辈手下混日子,你们很了不起吗?”
我相信我的亲人们,我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怀疑他们的品德。激怒特拉弗斯并不是合适的举动,但我已经距离魔杖很近了,说这些话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道光擦着我的手落到了地上,将我的魔杖驱逐得更远了一些。
我的脸色一定是惨白的我看着特拉弗斯,他的语气却是异常温柔,每个字都冰凉凉地缠到了我的脖颈上:“玩了半天也该结束了,麦克米兰小姐,我真的很期待你的父母看到故事循环到最后,你又死在食死徒手里的模样,我会去参加你的葬礼的……”
他知道我想做什么,他刚才一直在看着我做,他是故意的!故意想在我努力之后,再击碎我的希望,好恶毒的家伙。
我感到有些窒息。
躲过恶咒的一瞬拿到我的魔杖的几率是多少?
周围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吗?
对了,毯子!
原本打的结已经很松了,只要我一拉就可以把它拽下来,特拉弗斯还在说话:“你还没有放弃吗?格兰芬多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
我抓住一瞬间的空档,把毯子拉了下来迅速地团了一下,朝着他用尽全力砸了过去,然后奔向了我的魔杖。
“小把戏Diffindo(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