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在一旁看着永逸，看到这也不禁说了句“这丫头也是个小人精。”

“人精好啊，不吃亏。”顾瑾瑶情愿自已孩子聪明点，也不想养出个傻白甜来。

“放心好了，有我跟你爸盯着，吃不了亏。”秦母说完往外看了眼。

秦父平时爱在院子里转转，秦老爷子一走，他就喜欢把自已关书房了。

“你爸这还是心里不痛快呢。”秦母担心也无可奈何。“说你小姑这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一些人的脑回路，顾瑾瑶确实不懂。就像她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秦小姑只在过年的这段时间作妖一样。

“还能有什么原因？你爸他们也只有在过年这段时间才能聚齐。其他时候去干休所，谁不是各去各的？”秦母跟秦小姑姑嫂做了这么多年，还是能摸清一些她的脾气的。

“你说她最后去爷爷那里，是去忏悔了吗？”顾瑾瑶宁可相信她是去忏悔，也不愿相信她是故意要气死秦老爷子。虽然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她那人心狠着呢。怎么可能知道忏悔。”秦母跟顾瑾瑶说着她们这些人对秦小姑的好。

“你小姑跟你大姐是同年人。那会儿你奶奶年龄大了，没什么奶水。她是吃我的奶长大的。”秦母说着陷入回忆。“那会儿还不到三零年，到处战乱。我跟着你爸东奔西跑的，身边都带着她。人家都以为她跟你大姐是双胞胎呢。

养大三岁大，你爷奶跟我们驻扎的部队离得近了，就把她接走了。你大姑比她大十六岁，三叔比她大十岁。俩人上学、工作，不论谁有空了都带着她。她也算是在你三叔背上长大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个年代，她真是我们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你大姐都没这待遇。”秦母倒也不羡慕，她女儿毕竟小一辈。何况捧出这么个白眼狼来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得到的太容易，就不容易珍惜。”顾瑾瑶倒也见过这样的例子，不过不是现实中。她那会各种小说看得多了，就知道很多奇葩事儿。

“是啊！咱这俩孩子得好好教。尤其是暖宝，可不能娇惯。”秦母心有余悸，觉得孩子还是粗养点好。

顾瑾瑶倒也赞同。女孩子不需要太娇惯，但一定要让她有足够的见识跟底气。不至于以后被哄骗，也不至于被欺负。

时间缓缓流过，4月15春季广交会开幕。在此之前，顾瑾瑶争取到了去羊城的名额。

四月初，顾瑾瑶把这个月的业绩达标，就拿着百货商店开的介绍信先去了海市。她们商店之前合作的日化厂还得她重新维系。

她手里有京市百货商店的采购证和介绍信，可以说在大部分城市畅行无阻。但出于谨慎还是找领导批了几个空白的介绍信。她不确定自已要去几个城市。毕竟机会难得，还是不想走空的。

海市不愧是大都市，即使先后动.乱几次，依然比一些省会城市发达。

顾瑾瑶给自已改装换面走了几家回收站，都收获颇丰。如果以前，她可能会对此感到欣喜若狂吧。但现在她只是麻木的收取一些即有价值又不打眼的文物。那些金银珠宝反倒成了添头。

一连几天，顾瑾瑶上午去日化厂进行谈判，签合同。因为之前的工人运动，日化厂也还没恢复正常的生产。她签了合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货。

“你放心，合同签了，我们肯定优先给你们商店发货的。”销售科吴主任再三保证。

“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们。咱们那么多年的合作了，如果没有信任，今天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我们商店已经断货两三个月了，顾客流失严重。还望你们能够理解我迫切的心情。”顾瑾瑶一口气签了一年的合约。

毕竟在外地，一般合约都会放宽很多。但一年也是极限了。

“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三条生产线恢复生产了。现在生产的都是一些比较容易销售的雪花膏和香膏、蛤蜊油这些。生产完了我肯定立马给你们送过去。”吴主任也犯愁。

他们厂长一边闹革.命，一边还想让他们维持生产，把销量也给提上去。这不是白日做梦吗？现在逮着个客户，吴主任是一点也不想放过。

“虽然着急，你们的质量也一定要过关啊。”顾瑾瑶也是没想到，继红卫兵后第二个要造.反的竟然是海市的工人阶级。

她也不想再此久留，签了合同，下午又去了一趟回收站就直接坐火车去了h省。

离羊城广交会开幕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她回趟老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不过票都买了，赶不上开幕还有之后的峰会，不会错过太多的。

第177章 爷奶家

火车从海市晃悠到h省用时近20个小时，这还是因为海市距离h省比京市要近的原因。

顾瑾瑶坐在通往h省的列车上，既紧张又期待。她都有近三年没回家了。关于家的消息基本都是从书信跟顾妈的电话里了解的。

国人有句话叫“报喜不报忧”，她也不知道过往的书信里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但总归她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随着列车离火车站越来越近，顾瑾瑶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火车停止，她提着行李下车，看到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她才有一种真的回来了的踏实感。

现在还是上午的上班时间。顾瑾瑶身上没有家里的钥匙，提着行李又不方便。干脆直接回了爷爷奶奶家。

顾爷爷自从上次生病，至今也有一年了。顾瑾瑶还没见过病愈后的爷爷呢。

再次走到爷奶家附近的胡同口。顾瑾瑶还有一种亲切感。

正值春天，万物复苏。胡同里一些墙角砖缝的野花开的鲜艳。让顾瑾瑶本就明媚的心情更好了。

跟平常一样，家里的老人都喜欢在自家门楼底下做活。那些看着顾瑾瑶长大的爷爷奶奶们。看到了，都会笑眯眯的跟她打声招呼。

“这是老顾家的瑶丫头吧！可有些年头没见着你了。快回家吧，你爷奶见了你指定开心。”胡奶奶眯着两只小眼看了半天才确认道。

“胡奶奶，您做鞋呢。我先回家了，回头再跟您聊。”顾瑾瑶笑着打了招呼。

这胡同里住的，基本上都是顾爷爷一辈的人。她们的子女大部分都在机械厂做工人，住房也都由家属院分配。

“前两年就听说这丫头结婚了。这咋看着还那么小呢？”郑奶奶从自家门楼底下探出头，望了望顾瑾瑶的背影。

“不小了，这都20多了。”胡奶奶边纳着鞋底，边回话。

...

顾瑾瑶把她们的对话都抛出脑后，一心朝顾爷爷家走去。走到门口却又不敢敲门。踌躇了一会才“咚咚”敲了两声。

“来了。”院里传来顾奶奶不甚清晰的声音，接着是蹒跚的脚步声。

“奶，您慢点儿，我不着急。”顾瑾瑶连忙在门口喊，生怕顾奶奶一不注意再给摔了。

“我咋听声音像瑶瑶呢？老头子，我是不是听错了？”顾奶奶回头看向坐在屋檐下的顾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