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颗蛋,但是用场却很大。
在她缺钱的?时候能掏出一大笔硬币的?蛋,可?以叫做荷包蛋。而用来防止再有更多蛋出现的?蛋,岂不成了避孕……蛋?莱芙感觉这个念头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有哪里怪异。
不过在龙蛋出现之后,似乎就连娜提雅维达的?接近本身,也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明明先前有过那么多共处一室的?经验,现在她和娜提雅维达单独处于同一空间的?时候,却突然多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焦灼感。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害怕搞大娜提雅维达的?肚子,制造出更多的?魔龙蛋。
莱芙只能想?到这种解释。
很快,她的?脑门就像是吸满了螺蛳的?入水石阶一样,满满都是蛋。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将一脑门的?蛋敲走。
抬头看了一眼柜子顶端的?褡裢,莱芙走过去,将那封信取出来,然后对着?阳光的?方?向看。
明天才能拆开,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莱芙一手举着?信,一手拿起放在桌边的?银壶,往杯中?倒水。结果倒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倒出来。然而银壶的?重量,却又不像是什么都没?有。
在将信放了回?去之后,莱芙揭开壶盖,果然在壶里头看到了鼓着?肚子的?红衣小人?。
银壶口小底大,麦德拉掉进去狂饮一通牛奶之后,便爬不出来了,于是在壶里头呼呼大睡,这时候才悠悠转醒,插腰仰头叫道:“莱芙!”
麦德拉的?声音在传出银壶的?时候,引起了壶壁的?震动,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小人?被吓到了,捂着?耳朵蹲着?。
莱芙慢慢倾斜银壶,让麦德拉沿着?壶壁走上来。小人?走到了壶口,显得比停在壶底的?时候大得多。只挤出个脑袋,身体却出不来。
似乎越是在心情紧张的?时候,越是容易被小事逗笑。
莱芙嘴角一弯,捂着?肚子,笑容逐渐无法抑制。
“你坏,莱芙你太坏了!和魔龙没?那么亲密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恶劣呢!”麦德拉鼓着?腮帮子,吐出了一口气,缩着?肋骨,好不容易从壶口挤出一条小手臂。
莱芙竖起银壶,伸出一根手指,顶着?麦德拉的?脑门,把小人?从壶口戳了下去,显示出了更加恶劣的?一面。
红衣红发的?小人?“咚”地一声落到了壶底,气得跳脚,揉着?屁股,指着?莱芙道:“莱芙你学?坏了!你跟那只可?恶的?魔龙在一起,就开始学?坏了!”说?完又遮上了耳朵,等到银壶的?声音停下才放下手。
“倒是你,”莱芙敲了敲壶嘴,拎起小布兜在壶口上方?晃了晃,居高临下地看着?麦德拉,“之前那桩事我还没?有同你提过,以后不要教黑蛋去做奇怪的?事情。”
麦德拉斜了莱芙一眼,扁着?嘴,抱着?膝盖在壶底蹲下。
“好了,”莱芙软下语气,“我不知道娜提雅维达是怎么惹到你了。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我希望你把她当成家人?,就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不说?别的?,就算你只考虑自己的?安危,也不要老?是得罪她。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等会儿想?办法自己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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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城外的?大道上。
休斯向莱芙引见的?骑士团整装待发,在骑士团身后,跟着?一队精锐士兵。他们将要去委员会在斯莱帕特草原上设置的?三处据点。
莱芙从马上下来,与骑士团长?话别。
不远处,麦妮站在马车边上,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东西?,递到了娜提雅维达手上。
“真是可?恶,到头来还是要替你清理库存里的?废品。”娜提雅维达接过,扯开包裹,看了一眼里头的?货物。
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水晶球,就像是抚摸着?老?友的?肩头,麦妮咧开无牙的?嘴笑了起来,哑着?嗓子道:“可?惜对于别人?而言是无价之宝的?东西?,小莱芙偏偏不太需要。而别人?不需要的?东西?,对她而言却是最迫切的?。”
“不要仗着?老?人?家的?身份,就老?是去占骑士小姐的?便宜。”娜提雅维达微笑着?说?。
马夫站在几尺之外,浑身发毛地看着?麦妮。若不是这躺给足了钱,他是绝对不会接这么可?怕的?客人?的?。他实在搞不懂,那个穿着?白?衣服的?漂亮姑娘,是怎么做到能同麦妮和颜悦色地交谈的?。
“老?婆子我可?不敢。”麦妮摇摇头,将黑猫塞进车厢,接着?扶着?车辕,慢慢攀上了马车,动作看着?很艰难,实际上却很利索。她掀开了眼皮,朝莱芙所在的?方?向望去,“小莱芙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让贪婪的?魔龙也跟着?大方?起来。我还是离她远一些好,以后最好避着?她走,否则恐怕有一天,会忍不住同她做赔本生意的?。”
骑士团和军队开拔,莱芙冲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回?过头来,看到麦妮在马车上,冲她露出了不见眼也不见牙的?笑。
第170章
王都监狱深处的一个囚牢里。
兽笼中, 裹着粗布和?铁链的生物挣动了几下,接着剧烈地翻滚起来,从兽笼一侧挪动了另一侧。兽笼空间狭小, 贴着墙壁摆放。它起先冲着靠近墙壁的一侧撞击了几下,意识到徒劳无功之后, 转到了反方向, 在?进行?了同样的操作之后,兽笼“砰”地一声倒了下来。
虽然没有明说, 但狱卒们都知道兽笼里关着的是危险生物。
狱长交代下来,专门为?兽笼中的怪物安排了轮值看守,每一轮有五人,在?过去的一夜里已经换了三轮,好在?这回的轮值看守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两天。狱卒们对于怪物的恐惧, 随着这只怪物的整整一夜的毫无动静而渐渐消失。然而在?天亮之后,怪物苏醒并且活动了起来。
“这……该怎么?办?”狱卒甲惊醒过来,抽出了配剑。
“它不会从里面逃出来吧?”狱卒乙大着胆子, 举起油灯,扒在?牢门上冲着里头看了一眼。
“瞎说什么?,当然不会了。”狱卒甲道, “离它远点。”
狱卒丙向外走去, 他得将这儿发生的事通知狱长。
粗布和?铁链极大程度地限制了怪物的运动, 然而毕竟只是普通材质的物品,虽然一时会让它有所困扰,但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解决。关键是它先前?作为?武器和?防身道具使用的材质特殊的外套,缠在?它身上, 反而成了最难搞的东西。
对于那场战斗,它原本很有自信, 结果变身的过程居然被生生打断了。它的脑海里盘旋着这样的念头:如果变身能进行?完全?,那么?毫无疑问,它将不费吹灰之力地胜过对手。
兽笼里的生物停止了动作,这让剩下的狱卒们松了一口?气。
然而它只是换了一个策略。
一动不动地完成了变形,粗布和?铁链制造出来的包缠物,对于完全?变形后的身体而言不再那么?狭窄了但那件该死的外套还在?发挥作用。
一条分叉的长舌头从粗布筒的顶端伸了出来,勾上了兽笼的笼栏,借着舌头的力量,它将脑袋从粗布筒里扯了出来,从而得以?在?幽暗的环境里观察四周。
脑袋以?人类难以?做到的方式,向两侧各旋转了一个半圆的弧度,两只突出眼眶的眼睛不同步地运动着。舌头收回来之前?,又去舔了一下鼻头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它很快找到了它的目标:在?囚牢门外的,四个观众哦,很快就会有六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