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思渺身上越来越热,热得可怕,他担心孩子撑不?住。

怎么办呀?快想办法?!

姜妄南眼睛不?免打湿一片,想大哭出来却又不?能。

萧权川不?在,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绝对不?能倒下。

不?行,他没有更快的办法?了,只能去租驴车,总比跑过去好!

决定已?下,他毅然决然跑去那人?家里,砰砰砰地大力敲门:“老板在吗?老板?我急需用车,麻烦开开门。”

不?多时,里面有人?在吱呀吱呀移动木栓,门开了,那人?打了个哈欠,眼睛睁也不?睁:“别吵吵,等天?亮再?说吧。”

说着,门要合上,姜妄南情急之下把手抵着门,不?小心夹了一下,他忍着没叫出来,哭着求道:“拜托,我有急事,我儿子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急需去镇上看大夫。”

那老板敞开门:“行行,三十文?钱,你会驾车吧?”

“怎么这么贵?平时不?是十文?钱吗?”

“我家驴还没吃早饭呢,空腹给你干活是会短寿的,不?得受罪?加钱很正?常啊,你要是不?愿,就另请别家吧,去去。”老板一脸刻薄道。

“欸欸!等等!我给,我给。”话罢,姜妄南才想起来,出门太急没带钱袋。

他眼睛红得不?像话:“老板,我……我忘记带钱了,能不?能赊账?”

老板扑哧笑道:“赊账?想屁吃呢!现?在乱得很,镇里八成遭难了,保不?准你顺着我的车就跑得没影儿了,我找谁要钱去?切,回家拿钱去!”

姜妄南格外焦急:“老板,救命要紧,求求你了,我可以双倍给你……”

“滚滚滚,怎么这么烦呢你?快滚!”姜妄南一直抵着门不?给他关,月渺的小身板也挤了进去,老板一怒之下把他们全?推了出去。

姜妄南背着思渺,重心下意识往后倒,可他不?能压着孩子,电光火石之际搂住思渺翻个身,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砰的一下,自己硬生生垫在了两个孩子身下,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忙去检查孩子们的情况。

“思渺,月渺,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伤着?”

忽然,耳边“咻”的一下,风声掠过!

“咚!”

“啊!”只听那老板惧叫一声!

姜妄南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很熟悉的箭笔直钉在老板的头顶,再?往下一厘就直接贯穿脑颅。

三米之外,萧权川黑着一张阎王脸,正?做拿弓挽箭的姿势,身姿挺拔如松。

“夫君!”姜妄南喜极而泣,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流。

萧权川一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变得柔和,三步并两步上前:“孩子怎么样了?”

姜妄南哽咽道:“在高烧,我……我没带钱,没车,也好远,我好没用……夫君怎么回来了?”

萧权川心疼地拍拍他的背,镇定自如道:“先不?说这个,我看看。”

但见?其?舌红苔黄,脉数有力,为热毒炽盛,萧权川马上决断:“南南,思渺这种情况不?宜路远吹风,我去买点药来,得要一匹马。”

“这种地方哪里有马?”

余光中,那老板猫着身子回去,萧权川瘫着脸令道:“站住。”

“少侠饶命啊,我怎么会有马呢?”那老板欺软怕硬求道。

“有没有,我进去看看便知?,闪开。”萧权川的身高完全?高出他两个头,他眉眼下压时,杀气腾腾,压迫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少侠……”

“滚!!”

萧权川毫不?客气一把推开他,后者?冷不?丁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五官扭曲。

须臾,毫无疑问,萧权川牵出一匹马,那马健壮结实,毛色润泽,在村里堪称少见?。

那老板哀哭道:“少侠,这是我最贵的马了,别糟蹋他行不??我……我驴车免费给你们用,啊?只要把这马还给我,这里的所有车都任你们挑。”

萧权川喝道:“闭嘴!这匹马我会还,但,租钱,别想要一分,这是赔偿我妻儿的损失费。”

“这……”那老板登时哑口无言,不?成也得成。

萧权川道:“南南,你别担心,听好了,你带孩子们回家,然后用冷水浸渍思渺的身体,家里有点酒,涂抹到他胸前,配以棉被裹身而得汗出,可以暂时降温保命,我讲清楚了吗?”

姜妄南紧紧拽住他:“嗯,嗯,夫君快去快回,我可以的。”

“回家小心点。”话罢,萧权川久久才收回目光,撩袍踩镫马,一气呵成,叮嘱道:“等我。”

“好,我等你,一路小心。”姜妄南目光粘着他渐行渐远,挥鞭长策,一路扬尘。

萧权川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镇里,孰料,放眼之际,荒凉得紧,没有一个人?影,往日热闹的店铺悉数关门,凉风嗖嗖。

更近一看,街道上零零散落着衣服、鞋子、包袱等物品,两边的空摊子倒的倒,烂的烂,都蒙上了尘土,完完全?全?记录着曾经的一场逃难。

怎么回事?旧越军扫荡这里了吗?

萧权川跑了五六条街,都没找到一家开张的药店,他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满目疮痍,拿着马鞭的手不?自觉颤动,一种无力感从脊骨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