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这双厚实的大手,其实挺凉薄的。

“南南?”萧权川见他心不在?焉,“怎么了?”

姜妄南摇头:“没什?么,夫君不想试穿一下?吗?”

“不用,南南亲手量的尺寸,一看?就很合适。”

“嗯。”

他为了缝制这件衣裳,一天折腾不少于?三个时辰,成品就在?眼前,萧权川居然试也不试,夸也不夸一句?

想想也对,他衣裳何其之多,裁缝手艺更是高超,怎会在?意这么一件粗制滥造的?

“过?来,为夫带了一样东西,南南肯定喜欢。”

姜妄南近来情绪不高,多半是怀孕导致的,萧权川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想做些让他开心的事。

孙年?海以及一众奴才站成一排,手上?都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分别放置着凤冠、深青袆衣、青纱中单、朱色里衣、白玉双佩、珊瑚耳饰、各类金饰等,精致华丽,雍容华贵。

姜妄南不解问?:“这是……”

萧权川从后抱住他:“两日后便是册后大典,这是为夫让人给?南南定制的,喜欢吗?”

“嗯。”

“夫君,罗景那事儿,查得怎么样了?”姜妄南问?。

腰间的手一点一点抽离,只?听萧权川道:“再等等吧。”

姜妄南气不打一处来:“期限已至,北镇抚司办事都是不准时的吗?”

“南南,事情比较复杂,调查起来难度偏大,多给?一点时间,也是在?所难免的。”

北镇抚司一律对皇帝负责,换言之,这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机构,萧权川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任谁也不敢像姜妄南这般直白斥责。

姜妄南心绪根本?无法平复:“是啊,北镇抚司是何等地位?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太?监之死呢?想必陛下?也不在?意吧。”

“不是,南南,你今天怎么了?”萧权川觉得他怪怪的。

“我怎么了?我反而想问?陛下?,到?底想怎么样?一边同我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一边又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对吗?”姜妄南边说边哭,到?了最后,直接抽噎起来。

萧权川立刻软了下?来,温声哄道:“好好好,南南别哭了,为夫会催的,啊,相信很快会有消息,别哭了,哭得为夫心都碎了,不好影响到?腹里的孩子。”

姜妄南抬手挡开他,后退一步:“我想哭也不行吗?孩子孩子,张口闭口都是孩子,我还是我,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完了,情绪更失控了。

萧权川完全一头雾水,无论对上?谁都能对答如流的一张巧嘴,如今却哑口无言,下?意识选了一个不出错的答案:“当然是都很重要,南南,你到?底……”

“别说了!我不想听!”

“……”

“啊……”肚子一阵疼痛,姜妄南皱眉捂腹。

“还愣着做什?么!护胎丸!快!”萧权川恶狠狠令道,扶着他坐在?软榻上?,倒了一颗药丸:“来,吃了它,就没那么疼了。”

姜妄南把?脸一撇,那药丸一不小心滚落在?地,萧权川沉下?脸色,又倒了一颗,硬是扣着他下?巴喂进去。

姜妄南打死不吞,萧权川彻底怒了,含着一口水,嘴对嘴强势灌入。

“咳咳咳……”

萧权川大手顺着他的背,叹了口气,温声关切:“抱歉,为夫不得不这么做,南南,你现在?的身?体,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知道吗?否则……”

姜妄南的眼眸像一潭死水似的看?着他:“否则,你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业,将会被毒尸毁于?一旦。否则,你千辛万苦把?我从尸山火海中救出来,好不容易养到?现在?,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对吧?”

萧权川霎时愕然,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眉心微动:“你今天都见了谁?”

“承认了?我亲爱的陛下?。”

姜妄南冷冷笑道,眼泪如溪流般哗哗落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陛下?,我这么相信你,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这般利用我?我的夫君啊,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呢?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吗?!”

萧权川不语。

须臾,他道:“南南,别想这么多,为夫不会把?你和孩子交出去的,请信为夫。”

姜妄南痛心疾首:“我敢信你吗?陛下?,交不交出去,全凭你一句话定夺,朝令夕改,未尝不会。”

“陛下?。”孙年?海明知不合时宜,但真有急事不得不报。

萧权川怒道:“滚!”

孙年?海跪道:“陛下?,文相以及一众大臣跪在?养心殿前,呼嚎着要陛下?……交出娘娘。”

“放肆!一群混帐东西?!毒尸又如何?朕一样会像三年?前那般踏平得干干净净!光想着什?么事都不干,混吃等死,就盯着朕的人,盯着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做他们?痴心大梦!”

孙年?海为难道:“陛下?,可?要去?”

“去他娘的!你把?朕的话原原本?本?传过?去。”

“……是。”

萧权川转而温声乞求道:“南南,为夫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要怎么做南南才肯信为夫?说到?做到?。”

姜妄南深呼吸一口气,擦擦眼泪,好似放下?所有承受不起的爱恨,轻声道:“放过?我吧,陛下?。”

萧权川微眯眼眸:“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