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彩排结束那晚,蒋琼眼睛还红红的。
身着洁白修身礼服的墨尘美若谪仙,乌发衬得肌肤胜雪,冷白皮肤又衬得朱唇格外艳,静静站立时身姿挺拔如松,腰线优美臀线圆翘,一双有力长腿藏在白西装裤下,只有蒋琼知道这双腿盘在腰上紧紧缠着的滋味。
眼眸流转,斜斜扫过来,见是蒋琼来了,墨尘莞尔浅笑,冲他伸出手,“阿琼,过来。”
“哎!”
蒋琼肩宽腰窄,身形比墨尘大一圈,也高不少,面对面能把人完全拢住,合适贴身的礼服更凸显他的好身材。额发被发胶固定,露出光洁额头和锋利眉眼,眼睛落到墨尘身上,略显冷峻的面庞瞬间多了分傻气,呆呆的,墨尘刚抬手,他便迫不及待小跑上台。
要说的爱语誓言早就熟记在心。
轻轻握住墨尘的手,心脏鼓鼓囊囊,温暖荡漾,眼泪不知不觉开始往下掉,给墨尘戴戒指时手都在抖。
彩排持续多久,男人就哭了多久,怎么也止不住,导致晚上成了肿泡眼。
墨尘不能逗,一逗蒋琼还要哭。
白榆静静坐在台下,从彩排到正式,观看这场婚礼。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是外来者。
若没有他的出现,作为气运之子的蒋琼,三十多岁加入反抗帝国的队伍,中年时混成反叛军首领,几十年来掌握了不少帝国黑料,顺藤摸瓜查到墨尘当年的隐情,此时反抗军风头正盛,占据帝国一半领土,与帝国残余势力对峙,他承诺会尽全力找人帮忙医治墨尘,顺理成章获得与墨尘的势力合作的机会,更是如虎添翼。
蒋琼对沉睡的墨尘一见钟情。
可哪怕他想尽一切办法,在推翻帝国后成为掌权者,寻遍天下名医,依旧无法让墨尘本人苏醒。
苏醒的只有精神体。
白蛇睁眼看到这翻天覆地的新国家,感谢蒋琼为他做过的一切。
‘谢谢你帮我洗脱污名。’
从黑狼那儿感受到白蛇的情绪话语,蓄着胡子的俊帅大叔愣头青似的红了脸。
高兴,激动……又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墨尘对外界的感知度如何,如果能听见、还有触觉……那他这些年干的龌龊事岂不是都暴露了。
为墨尘擦身按摩时,指腹的流连。
触到下身隐秘处时,粗重的呼吸。
夜半辗转寤寐忍无可忍时,落在柔软唇瓣上的轻吻。
蒋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上沉稳冷静,矜持地回应白蛇的谢意。
“墨尘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要跟白蛇拉开距离,不能让蛇蛇发现他以前的黑历史!
但心意相通的黑狼‘背叛’了他。
这几年蒋琼的黑狼压根不像个向导的精神体,活脱脱一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杀神,直到触碰白蛇,它温顺地躺下,露出毛茸茸的柔软肚皮,撒娇般哼唧地叫着,要当蛇蛇的温暖小窝,让白蛇盘上来。
‘蛇蛇快来,我的肚皮超软超暖和!’
蒋琼:……
白蛇:……
确认蒋琼本人并不介意,白蛇慢吞吞爬到黑狼身上,刚苏醒的白蛇小拇指粗,手掌那么长,一上去立刻淹没在体型巨大的黑狼的厚重毛发里。
自此,白蛇跟黑狼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儿精神体,黑狼以前没做过疏导,下手没轻没重,大舌头一舔,小白蛇整条蛇都漉漉的,所幸两个精神体之间沟通顺畅,一个有心给予疏导,恨不得立马把白蛇治好让墨尘苏醒,一个有意接受治疗,相互配合下,黑狼的高契合度使白蛇恢复速度与日俱增,两年工夫,最初指节粗细的小蛇长成巨蟒。
但……墨尘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七百多个日夜,足以让白蛇发现蒋琼和黑狼的浓厚情意。他和黑狼相处的越是融洽亲昵,蒋琼陪在墨尘身边时也越发落寞孤寂。
在医生的摇头叹息中,白蛇默默下定决心。
五六十岁的年纪,对于人类两百多岁的寿命而言,年轻着呢。蒋琼的未来很长,不应该困在他一个活死人身上。
白蛇的状态突然开始每况愈下。
黑狼几乎发疯,是普通的舔蹭不够了么,那就换成更深入的疏导,无视缠绕在脖颈上的蛇身收紧,执拗地舔着蛇蛇下腹的柔软鳞片。
威胁不成,白蛇气急,扭身钻回墨尘的精神海,再也不肯出来。
诊疗结果很快出炉。
“元首,墨尘先生的精神体之所以萎靡不振,是因为他……没有求生的念头了。”
恐慌攥紧蒋琼的心脏,“怎么会?蛇蛇状态一直很好,跟黑狼相处也一直……”他忽的想到什么,脸色刷白,“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一定是黑狼的莽撞伤到了蛇蛇。
他将伤痕累累的黑狼带到墨尘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歉。
精神体受伤极重,本人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能一路走过来已是蒋琼意志力惊人的结果,膝盖触地后,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再次出现的白蛇又变成了当初的大小,解释不是因为黑狼要……弄他的缘故,蒋琼不信,黑狼依旧深陷自责。
白蛇静默许久,向男人告知实情。
‘真的不怪你们。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抱歉。’
蒋琼愣愣的:“撑不下去?什么叫撑不下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