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嫂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河总算开心了:“好,嫂子你路上小心。”

林夏又和站在旁边的陈为国说了几句话,才坐上于光远的车子,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林夏离开后不久,大榕树村的大队部,电话突然响起。

陈大伟顺手接起电话。

“小海啊,你找谁?林知青?林知青一大早就被光阳制衣厂的于厂长他们接走了,说是要南下参加什么立交会,你不知道吗?”

陈海?广交会是什么?他媳妇儿为什么要参加广交会?

经过陈大伟一番解释,陈海终于明白了情况,而陈大伟仍一肚子疑惑,

“你不是才归队没多久吗?你走的时候你媳妇儿没和你说?”

陈海默然,心想:要是和我说了,我还能问你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请陈大伟帮忙通知自己的母亲来接电话。

“娘,夏夏什么时候决定要参加广交会的?”

王彩霞刚送走林夏,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听到陈海这么问,没好气道:“一个月前就定好了,怎么啦?”

“没什么。”他有意见,敢说吗?没听到他娘的语气冲得很,“娘,夏夏一个人去的吗?”

“不是,于厂长也去,还有厂里其他人,听说一起有六七个,加上夏夏和小武,差不多有将近十个人。”

说到这里,王彩霞也反应过来了:“夏夏没有和你说?”

陈海无言以对,他这会哪里还不知道,他媳妇儿肯定是故意的,因为那几天他太过分了,媳妇儿这是在惩罚他呢!

他不说,王彩霞自然也能猜得到,那几天林夏每天睡到大中午,一天只吃两顿饭,整天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她一看就懂。莫名的,王彩霞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活该!谁要你非要一顿吃个饱!行了,你就饿着吧!”

王彩霞懒得理这个儿子,挂完电话哼着小曲就走了,一边走一边想,说不定她的大孙子已经开始发芽了,等夏夏在南边回来,也许就有好消息了。

陈海怏怏的挂了电话,看到旁边偷笑的冀向明和罗天华,翻了个白眼:“想笑就笑。”

冀向明早就忍不住了,听到他这么说,哈哈的大笑起来,不是他想偷听,实在是话筒的声音太大了。

罗天华假咳了两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既然你媳妇儿没空理你,那正好,你这假就先搁着,把交接的事忙完。”

虽然说陈海请假并不妨碍他交接,但冀向明一个人既要处理原来的工作,还要熟悉他这边的,自然进度上就慢上不少。

陈海:交接就交接,但你俩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

更让他无语的是,午饭时,连隔壁一团的团长都来取笑他,问他是不是惹媳妇儿生气,不来随军了?还劝他有些事要悠着点!不要涸泽而渔。

陈海......

第216章 耍泼的老妇人

至此,虽然林夏还没有随军,但二团副团长媳妇的厉害已传遍了整个驻地。

林夏对此毫不知情,仍在光阳制衣厂忙着南下最后的准备,无需隐晦身份,于光远光明正大的带着她去光阳制衣厂,老员工们大多认识林夏,纷纷上前打招呼,好不容易到达办公室,林夏才松了口气,实在是大伙太热情了,如果这会不是上班时间,她估计寸步难行。

准备工作早就做完了,林夏只需要把要带去的衣服检查一遍,再让人打包准备带走就行了,随后,于光远给一道南下的工做了个简单的动员大会,至于王武,于光远说是林夏的助理,有林夏在,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动员大会后,林夏提出要在厂里走走,于光远二话不说,亲自带着她在厂里走了一圈,林夏主要是想了解光阳制衣厂的生产设备以及产能,对谁领她去参观并无异议,一番了解后,林夏对光阳制衣厂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车票是晚上7点的,食堂大师傅提早给他们做了晚饭,还准备了很多吃食,以防他们在路上吃不惯。毕竟,这次参加广交会,不止是光阳制衣厂的大事,更甚至是固阳市的大事,宁浩思下午更是亲自打电话来鼓励了一番。

火车站人不算多,进站到上车都很顺利,现在光阳制衣厂资金充裕,于光远大手一挥,给大家全订了卧铺,林夏所在的隔间都是自己人,她选的是中铺,上铺是一个女同事,下铺则是王武,另一边则是男同事、简经义、于光远。

林夏以为隔间都是自己人,路上应该会很顺利。然而,火车才走了几个站点,前面就传来了喧闹声,她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只抬头瞥了那边一眼,又重新看起了书,其他人纷纷探出头来,于光远更是站起身:“我去看看。”

于光远去了好一会,吵闹声没消停,反而越来越大,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林夏的书彻底看不下去了,她揉了揉脑袋,无奈爬下床铺,另一边简经义也下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去看看怎么回事,王武跟在林夏旁边,另两人留下看护行李。

这年头坐得起卧铺的乘客大多都自认身份,很少会有闹成这样的,但看热闹是人类的本性,这不,甚至隔壁两个车厢里的人都围过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其实外面的啥也看不见,但不妨碍凑个热闹。

简经义能在光阳制衣厂做到销售部的负责人,自然也是圆滑世故的人,仗着三寸之舌和厚脸皮,硬是带着林夏和王武挤到了人群最里面。

刚挤进去,林夏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正霸占着一个下铺,旁边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同志,老妇人指着年轻女同志口水四溢,从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到破烂货,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年轻女同志被骂得满脸通红,怀里的孩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小哥,这是怎么回事?”简经义询问一旁的乘客。

乘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似乎是那个厂子出差的工作人员,穿得一身灰色的工作服,胸前的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正一脸不敢苟同的看着那老妇人,听到简经义的问话,一脸气恼的和他说了起来。

中年男人说他上车的时候,年轻女同志已经在位置上了,那小孩还奶声奶气的喊他伯伯,他还逗了孩子几句,至于那老妇人,是在上一站上车的,和老女人一起的是一个小老头,说到这,中年乘客还抬起下巴指了指另一个下铺躺着的事不关已的老头,那老头面靠里侧躺着看不清模样。

简经义问道:“是这女同志占了他们的位置吗?”

中年乘客一脸无语的摇头,“那里有,位置就是那个女同志的,这两个老人只买了一张上铺,另一张是别的车厢的坐票,两人一来就依老卖老的,把两个下铺的人都给喊起来了,让别人给他们让位置,另一个下铺的人实在没吵得过老太婆,没办法只得自认了倒霉,可是这女同志本身带孩子不方便才特意买的下铺,不肯和她换,这不,被遭到老太婆的辱骂!”

周围的人原本以为他们是婆媳关系,一直在为老妇人抱不平,这会得知真相,顿时闭嘴了,这老太婆,拿个坐票就想换人家的下铺,这不是把人当冤大头吗?

“人家带着孩子,票也是自己买票,凭什么要让给她?”简经义感觉自己真的是长了见识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中年乘客也是一脸赞同:“可不是,只是,你看......”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这老太婆一言不合就骂人,刚才乘务员替那位女同志说了几句话,直接就被她骂哭了,刚才有个老哥看不过想上前劝阻,结果这老太婆往地上一坐,又哭又闹的,你一动手她就闹耍流氓,这一时半会的真拿她没办法。”

林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眼眶通红的年轻乘务员,她想了想,挤到乘务员旁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乘务员眼睛一亮,低声说了声谢谢,就钻了出去,这一幕被那年轻女同志看在眼里,许是知道有希望保住自己的位置了,低着头抱着孩子站在那里,不管老太婆怎么说,就是不走也不肯让开。

很快,一身制服的列车长带着两位身材高大的乘务员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