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说……要是不说的话,先把孩子打了,就说自己是意外流产了。等大学毕业后再给严硕俊生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任芹芹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是可行的。

她想去找任贞贞陪自己去打胎,现在她能想到的自己信任的人,也只有父母兄弟和严硕俊跟儿子了。

但她又担心任贞贞不愿意帮她说假话,所以就先去了任贞贞教书的学校,结果任贞贞跟着教研组去开会,研讨教材内容去了。

任芹芹没找到姐姐,只能独自一人来到了医院,她特意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医院,不是她家附近的,避免会有人认识她。

到了妇产科一问,医生说,妇女打胎需要丈夫签字,要不然她们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医生又给任芹芹检查了一下,告诉她,孩子已经两个半月了,如果要打胎的话,就要快点儿过来,三个月之后就不能药流,只能刮宫了。

既然没有丈夫签字,不能打胎的话,任芹芹就先回了学校。

任芹芹回来的时候,宿舍里没有人,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宿舍里的人下课回来时,那个曾经去学生会主席面前给她告状的舍友,拿着打饭的缸子和一沓子稿纸走到她面前。

舍友说:“这些都是学生会主席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知道你不舒服,但不管怎么样,人是铁饭是钢。遇到任何问题,都不能不吃饭。

我看他特意跟人换了肉票,给你打了一份红烧肉,闻着可真香,你闻闻。”

舍友说着,就拿开了饭盒盖子。

结果,任芹芹又端着盆子开始吐。宿舍里有其他人在吃饭,听到任芹芹在吐,就摔了筷子,说:“任芹芹,你恶不恶心呀?我们都在吃饭,你就不能跑远点儿吐吗?太影响我们吃饭了。”

任芹芹说了声对不起,就跑出了宿舍。

她跑到宿舍楼下的树林里去吐了半天,刚缓过来的时候,她面前出现了一个茶缸,里面是茶水。

而拿着茶缸的人,就是蒋超。

蒋超说:“这是茶水,你漱漱口吧。吐完之后,嘴里会有不好的味道。”

任芹芹依言漱口,刚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蒋超就又递了一块毛巾过来,让任芹芹擦嘴。

任芹芹拿毛巾擦了擦嘴,说:“谢谢你,不好意思啊,把你毛巾弄脏了。回头我买块新的还你吧。”

蒋超说:“不用跟我道谢,我应该跟你道歉。我不知道孕妇闻不了油烟,吃不了油腻。所以才让你舍友给你带了红烧肉。

我回了宿舍,听宿舍里的人说起他们媳妇儿怀孕时的情况,才知道自己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这不就赶紧拿着茶水和毛巾过来补救来了。”

任芹芹说:“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没经历过,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呢?”

蒋超问:“决定了吗?”

任芹芹摇摇头。

蒋超说:“是啊,那怎么也是一条命呀。你还是当妈的,肯定是舍不得的。

咱们不说这个了。对了,你最近身体不舒服,肯定没听说咱们学校的大事情吧?

咱们学校要恢复招收研究生和外国留学生了,正式招生前会请各个国家的代表过来视察学校环境和学生素质。

如果咱们学校学生表现好的话,也可以成为交换生,到时候……

哎呀,你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到时候,你肚子应该很大了,可能参加不了了。

等明年吧,就是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有人说那些代表好像就只来考察一次。

以后……”

任芹芹问:“蒋超,你能帮我个忙吗?”

蒋超说:“当然可以,需要我帮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就绝对没二话。”

任芹芹说:“我今天去过医院了,可医生说要打胎的话,需要丈夫签字。我……”

蒋超说:“是不是你丈夫离得太远了,不好通知他?”

任芹芹说:“也不是,就是医生说现在已经孩子两个半月了,要是三个月以后就只能手术了,三个月以内是可以药流的。”

蒋超问:“你考虑好了吗?不会后悔?只要你想清楚了,不管你需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的。”

任芹芹说:“那就拜托你了,明天……”

蒋超说:“明天可能不行,我们历史系要去十三陵,大概一周后才能回来。”

任芹芹说:“一周后?那我还不如跟我丈夫……”

“我今天下午有时间,你要是真决定好了,我今天下午可以陪你去。”蒋超打断了任芹芹的话,说道。

任芹芹把手放在肚子上抚摸了一下,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的,把上次怀孕生子的艰辛、严硕俊期待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她又有些犹豫了。

蒋超说:“其实交换生的机会以后也是有的,虽然不如第一批受重视,但学到的知识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而且,到时候你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喂奶什么的也方便一点。”

任芹芹说:“既然你今天下午有时间,那就麻烦你今天下午陪我去医院一趟吧。”

这次蒋超没有再询问任芹芹是不是考虑好了答应得很干脆。

他让任芹芹在学校外面等着他,他回学校去借了辆自行车,载着任芹芹就去了医院。

仔细咨询后才知道药流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还不一定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