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板起脸道:“我怎么能不操心,万一你们在外面有了事,我们家里要怎么过?”
任延凤耐心地听着任夫人发过牢骚,瞅准了机会笑着给任夫人端了茶,“母亲,眼下就有一件好事。”
任夫人并不相信,只去喝茶。
任延凤道:“四妹妹说了,还依旧让我帮着管铺子。”
任夫人脸上也是一喜,却又想及别的,“嫁去薛家了,你怎么好再插手。”
任延凤嬉笑道:“妹妹去薛家,未必要带铺子去。”
任夫人不由地一怔,随后才笑容满面,“你去和你妹妹说的?”
任延凤故弄玄虚跷起腿来,“我怎么好去开口,妹妹说是瑶华与她说起,她也才想起来,不如将一些铺子留在娘家,日后也好照应。”
任夫人不断地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要知道那些铺子是咱们家一直操持的,能有今天的局面实在不易,我不是不舍得你妹妹带走,是怕将来去了薛家被别人谋去,要知道钱财最动人心。”
任延凤也道:“母亲担忧的是,妹妹为人直率,只怕是会吃亏。”
任夫人慈祥地笑起来,看着任延凤,“好,好,好,这事办得妥当。”
任延凤目光一闪,“都是瑶华的功劳。”
任夫人听得这话收起笑容,“这事是小,坏了你父亲的事是大,倒不是我为难她,真要是因为这场火连累家里,不是我说一句就能遮掩的,再说你父亲这两日总是心事重重,你们父子俩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任延凤支吾道:“也没有别的,母亲放心就是了,总不会出什么纰漏。”
任夫人半信半疑。
任延凤接着道:“母亲操持四妹妹的婚事,有什么忙不过来的让瑶华帮忙,她做事也细致……”
任夫人这才叹口气。
任延凤忙敬茶过去。
……
自从查出身上有喜,家里的汤汤水水就不断,老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这样就不用早起了,开始几天她还不适应,薛明睿上朝之后她也是卯时醒过来,这两日渐渐适应过来,一觉要睡到天亮。
睡得多了应该精力充沛才对,谁知道到了晚上还是早早就困了。薛明睿干脆将公务挪到内室里看,她就在旁边的贵妃榻上陪着,谁知道书看不到两行就睡着了,再醒过来锦秀等人已经打了温水给她漱洗。
容华脸一红看向薛明睿,薛明睿还在写公文,她之前看的那本书摆在公文旁边。
容华漱洗好了躺在床上,听到外面薛明睿换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丫鬟们都退下去,薛明睿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今天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容华缩了缩肩膀,“就帮着三婶做了百家被,和亦双一起写了字帖。问了问庄子上的试种田怎么样了。剩下就是些中馈的事,也就是咱们院子里的。”
薛明睿“嗯”了一声,“做了不少事。”
明明都是些小事,他还煞有其事似的应和,容华不由地笑出声来,“再这样下去我就变懒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
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腰间渐渐上移,容华顿时脸上一热,他的指尖深深浅浅,像羽毛般,容华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容华边伸手去拉薛明睿的手边转过身来,鼻尖撞在他怀里,被他顺势搂住,他的眼睛明亮似繁星,闪闪发光,细长的眉毛一挑,眼帘慢慢沉下来,手抚上她的脸低下头亲在她嘴唇上,她的手一直抵在他胸口,手心下心脏跳动渐快,他慢慢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气息都有些乱,薛明睿才抬起头来将容华抱在怀里,微微一笑,“早些睡吧!”
容华想了想,抬起头来,“我想去庄子上看看,听说试种的种子长出苗来了,不知道将来能结出什么。”
“庄子上?”
容华道:“我这几天身上好多了,播种试种种子的庄子也不远,我多带些人就是了。”
声音软绵绵的,尤其是腻在他怀里低声说起来,让人不忍拒绝。几乎要开口答应,看到她晶亮的眼睛,微微开启的嘴唇才合上。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迫切,也不见她用过这样的心思哄骗他。一定是在娘那里碰了壁这才想方设法和他说的,他故意沉下脸,“不行,马车路上颠簸,你的身子受不了。”
刚才他明明已经差点就应了,容华声音更低了些,“我让车夫慢点就是了,不去看一眼我也放心不下,偏偏出去的王宝也没有消息。朝廷来人说若是现在不见成效,就要等春天的时候再试试看,沈家三爷说过,这批种子就是要试试能不能晚种的,将来万一哪里有了灾患好应急,若是春天种就没了意思。”
“御医说前三个月要好好休养,不能劳累。”
容华失望地低下头,一两日还行,几个月下来那可怎么得了,才几天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再忍段时间,我让人寻了之前的太医院院使柏老御医来给你瞧瞧,若是柏老御医说无碍,我就和你一起去。”
和她一起,容华眼睛亮起来,“侯爷能抽出时间?”
薛明睿道:“皇上要给八皇子办大丧,大丧过后应该会有时间。”
容华笑起来,“还有,祖母前日已经出殡安葬,弘哥要去沈老将军府了,我想陪着他一起过去。”
薛明睿这次皱起眉头,“不行。”
容华又收敛了笑容,“我顺便去看看姐姐,好久没和姐姐见面了。”
薛明睿叹口气,声音软下来,“弘哥是去拜师,你跟着去了反而不好,沈老将军就是喜欢弘哥和明哲有几分志气和胆色这才答应的,”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觉得闷我就陪着你出去走走。”
容华眼睛一亮,趁着薛明睿不注意露出狡黠的笑容,想算计他一次非要拐弯抹角才好,她就是想出去走走,却不想自己提出来,否则又要去庄子又要出去玩,她真是不好意思开口。
“安亲王的罪名定下来了。”看她还没有睡意,薛明睿干脆将朝堂上的事讲给她听,“谋逆之罪,削爵、除宗室、圈禁,收回财产、府邸。”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安亲王爷没等到圈禁就病死了。”终身圈禁还不如就病死在外面。
“安亲王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