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1 / 1)

好在秦雨没有起疑,只说:“折腾你爸过来干什么,我一会儿买好东西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了,又没多远。”

赫惟不放心,“东西太多了,您一个人提不动,让爸爸骑电动车过来,很快的。”

秦雨笑,“你爸哪儿来的电动车?”

“我记得那个厉教授不是有么,之前在公园下棋,我看他总是骑车过来的,他家不是就在咱们旁边那栋楼么,让爸爸去借一下,正好中午请厉教授来家里吃饭,促进促进邻里感情。”

赫惟说着,已经打开了叫车软件,却听秦雨道:“还说呢,前天晚上你爸和那个厉主任下完棋,约着昨晚继续的,结果昨晚人家没来,你爸在公园等了好半天,回家的时候想想不对,上门去拜访了一下,你猜怎么的?”

“家里没人。你爸说人家电话也打不通,早上晨练的时候他问了小区里好打听的两个大妈,都说那厉主任出远门了,八成是去国外看儿子去了。”

“这么突然?出远门也不提前给爸爸打个招呼么,害他等了那么久。”

赫惟说着,突然灵光乍现,想起那天秦雨说的话。

“妈妈,”赫惟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问她:“您之前和我说爸爸最近总是说梦话,梦里总是提起这位厉教授,是吗?”

秦雨点点头,“是说呢,就是从这个厉主任搬到咱们小区开始。”

赫惟心里了然,在给赫远征打完电话嘱咐完之后,马不停蹄赶去和小罗汇合。

路上她主动给程茗拨去电话。

这是分手以后她第一次主动给程茗打电话,其实中间程茗有主动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但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虚,赫惟一次也没有接。

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听着听筒里等候的滴滴声,不断默念“接电话”、“接电话”。

等待的过程中,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画面却只有一个。

挥之不去的,当年,纪柏煊被绑匪刺中那一刀浑身是血的场景。

不,她昨天为什么没有好好听小罗把话说完!绑匪要见的人是程茗,这很明显和当初的间谍案子有关,和赫远征失踪有关,她为什么会那样笃定是恶作剧呢!

赫惟伸手按住胸口,前座的司机透过镜子看见这一幕,下意识降低车速,问她:“女士您是不是晕车?还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咱们改去医院?”

“不用,”赫惟抬眼看了眼司机,催促:“您能不能再稍微开快一点儿,我有点急。”

司机没再多管闲事,将车速重新提了上去。

电话一直没接通,赫惟猜测他人可能在飞机上。

之前小罗说过程茗人不在北京。

赫惟临时改将电话打给叶雪扬,“我现在发给你一个位置,你在小区门口等我。那天瞎给他出主意害我误会他的人是你,你得为这事儿负责。”

叶雪扬茫然无措地看着不远处约好的人,虽然他没听懂赫惟说的,但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毕竟像纪柏煊那样守时的人,又是事关求婚的大事,他绝不可能无故迟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出事了。

叶雪扬掉头就走,按照赫惟发他的地址,到地方之前看到赫惟三言两语长话短说将事情描述一遍,他当即告诉赫惟:“你先别慌,也别自己一个人莽莽地往里闯,等我到了和你一起。”

“你别告诉孟昭。”赫惟提醒他:“这事儿有危险……”

“明白。”他当即反应过来:“上次我给纪总提建议,他告诉我当年那个案子一直有疑点,前几天去你家送东西,你妈妈告诉他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

“应该是,那个教授……好像突然不见了,就昨天的事情。”

赫惟在车上左思右想,厉涛年初退休,退休后搬来她们家所在的小区,一再和赫远征套近乎,多次问及伤情和失忆的情况,如此刻意又多次,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

车子堵在路上,赫惟急躁地下车往当年的那间地下室所在的小区走,没走几步就改为跑。

电话再次响起,赫惟意外这时候接到陆世康的电话,她停在路边,缓了口气,接起,“绑匪叫厉涛,政法大学一位刚退休的教授,你们快去查啊!”

那边停顿片刻,“是,绑匪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是程茗在上飞机前和我们说的几个怀疑对象,我们做过排查之后初步锁定嫌疑人厉涛。”

“当年害我爸爸的人,绑架我的人…也是他对吧?”赫惟看着面前的路,那么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她后悔今天出门不该穿凉鞋,影响效率。

陆世康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你听叔叔的,现在千万别轻举妄动,别自己一个人过去。我知道你想救他,但你一个女孩子,去了可能非但救不了他,还会成为绑匪的另一个人质……毕竟,绑匪的目的是要见程茗。”

“程茗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虽然他人才刚进国安局,但赫惟之前听孟昭提过两次,说他之前寒假就跟着局里一个领导提前实习过一段时间,后来虽然人回了学校,可仍然揪着些线索继续调查着,当年赫远征那件事,几乎成了程茗的一块心病。

程茗想要查明真正的间谍,除了还赫远征一个清白,他也实在想知道当初害赫惟被绑架的人究竟是谁。

“你在小区门口等我,我让我们的同志接应一下你,绑匪现在和柏煊就待在一起,这样的情况不适合采取营救行动。他之前和程茗通过话,提出要一架直升机和一名飞行员护送他离开,我们警方已经在准备了……小惟你放心,柏煊不会有危险,绑匪要他的命没有意义。”

赫惟不信:“亡命之徒,万一离开之前他还是想要灭口,这谁说的清楚?而且……”赫惟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求他:“你们千万不能把东西给他,他这次如果跑了,很可能就再也抓不到了。”

她不知道厉涛究竟怎么就盯上了纪柏煊,又为什么要见程茗,但她知道,依照他当年那样残忍对待赫远征的行径来看,这个人才不在乎身上再多背一条人命。

下午两点,程茗回拨电话给赫惟。

他声音也急,言简意赅:“我刚从日本回国,你应该猜到了,我在调查你父亲当年的那个案子,之前就初步怀疑你父亲当年的上级嫌疑很大。我这一次去日本就是为了调查这个厉涛的底细,发现……厉涛可能并不是他真实的身份,我走访了一些他当年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的老同学,都反映厉涛本人并不长这样,个子也没有这么高,而国内的这个厉涛,似乎更像是厉涛当年的大学室友,一个日本人。”

“那么真正的厉涛呢?”赫惟心里越发不安。

“当年厉涛的室友,一位名叫禹川健木的日本人,毕业后意外死亡,随后不久厉涛回到中国,后来从厉涛的老家延市来到北京,成为了政法大学的一名教授。”

如此看来,这个厉涛很可能不是厉涛,而是当年那个已经“死去”的禹川健木。

“不能放他回日本。”赫惟恳求道。

“我知道。”程茗说:“你别轻举妄动,对方要求见我,大概率就是想知道我调查到什么程度了,我怀疑他在学校里还另外有其他同伙,想要套我的话判断是要一起撤离还是留下同伴继续潜伏。”

“放心,绑匪的目标不是舅舅。”像是为了安抚赫惟,程茗最后补了一句。

赫惟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在刑警同志的劝说下吃了点东西,和叶雪扬一起坐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