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戎微怔,敛了敛眉眼,道:“你是在生气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吗?”

应虞康被说中,心中愈发恼,嗤笑道:“什么话?你说我们是合作关系那句话吗?我为什么要对那句话生气,你说的又没错,我们确实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盛璟戎看着他,薄唇轻动,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想解释那晚的话,但说到底,他以什么立场去解释呢?他又要如何解释呢?他并不想让应虞康知道那件事。

这段时间他除了忙工作,也想了很多,胡杨一直说他只是执念,说八年未见的人,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就算他喜欢应虞康,但应虞康也早就不是他曾经喜欢的应虞康了,时间在人身上流过,在人身上成形,将人塑造成另一番模样。

时间也确实将应虞康塑造成了另一番模样,以前的应虞康张扬,爱笑,现在笑的少,就算笑,也不会笑的前仰后翻的;以前还娇气,吃的用的都要挑好的,还喜欢跟他耍赖,而这些习惯,现在都没有了。

盛璟戎有时候想,自己喜欢的是应虞康,还是过去那段记忆中的应虞康,亦或是怀念那段记忆中的自己?

他这几天没有和应虞康联系,就是想静一静,想好好理清自己的想法,审视自己的心。

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算着时间,将十天的工作行程,硬生生压缩到了七天,赶在应虞康培训结束的日子回来。

然而回来后,却是现在这般。

盛璟戎看着他,听着他说的那些划清界限的话,心里恼意又无力。

但那些恼意,在看到应虞康的腿后,又无可奈何地压了下去,他道:“我看下你腿。”

应虞康动作幅度不大,但后移了下:“不用看,就划伤了而已,你拆了我等下还要自己绑。”

“我帮你绑。”

“不用!”应虞康语气有些冲了。

“应虞康,你一定要这样吗?”盛璟戎冷冷地盯着他。

应虞康跟他对视着,手指按了按掌心:“我怎么样?盛璟戎,你搞清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喜欢我的身体,我需要你的帮助,仅此而已。”

盛璟戎被他的话激到:“是,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喜欢你的身体,既然如此,你身体的任何问题都需要告诉我,你以为你的身体现在只属于你自己吗?”

应虞康的指甲用力抠着掌心,他倔强地看着盛璟戎,然后一笑:“是,你说的没问题,那你看吧,其他地方要检查吗?”

盛璟戎其实说完那句,就后悔了,但听到应虞康的回答,又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赵乐打来电话,应虞康接起,只听赵乐道:“虞康哥,我到了。”

“嗯,等我下。”

应虞康挂了电话,看着盛璟戎道:“我要去医院换药了,你要现在检查我的身体吗?”

盛璟戎简直想咬死他,但最后还是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赵乐都已经在门外了,干嘛要你送。”

他说着拿过早就放在桌上的挎包,蹦跶着准备往门外走。

盛璟戎看他那副摆明要自力更生的模样,再一次被气到,但深呼吸了下,站起身,直接拿过应虞康手里的挎包,将人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应虞康恼火地瞪他。

“送你去医院。”

“我说了不用你,赵乐可以送我过去。”

“我犯贱,想送,可以吗?”

应虞康怔住,垂了垂眼睫,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盛璟戎抱着他走了出去,赵乐正等在门口,一看到盛璟戎,呆了下,喊道:“盛总。”

盛璟戎黑着脸,问道:“他腿为什么会受伤?”

赵乐又是一愣,虞康哥之前没跟盛总说自己腿受伤的事情吗?要不然盛总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赵乐本来就有些怕盛璟戎,这会被盛璟戎黑着脸问话,顿时如兔子一样,紧张地小声道:“练打戏的时候,摔了下,碰到了一个道具,被那个道具的尖角划破了。”

应虞康不想看赵乐被盛璟戎凶,再说他伤到腿这件事又怪不得赵乐,他很护短地道:“我自己划伤的,你这样问他干嘛?”

盛璟戎简直气到要呕血,他对赵乐做什么了吗?不就问了一句?

他压了压情绪,对赵乐道:“你回去吧,我送他去医院。”

赵乐:“哦哦,好的。”

赵乐乖乖坐回车里,原路返回,盛璟戎将应虞康放到了副驾位置上,然后开车朝医院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盛璟戎看起来脸色也是冷冰冰的,直到到了医院,医生把消毒纱布拆开,盛璟戎看到应虞康腿上那一掌长的伤口,脸色才松缓了,那些冰冷一下子就消了,他蹙了蹙眉,问道:“是不是很痛?”

应虞康抿了抿唇,道:“还好。”

换好药,盛璟戎带着应虞康回了家,应虞康坐在沙发上琢磨剧本,盛璟戎则给生活助理打了电话,让买点东西过来。

下午五点左右,应虞康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很像椰子的香气。

应虞康怔住,这味道他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是因为以前常喝,陌生是因为应远杉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盛璟戎从厨房那边走了出去,应虞康喉结动了动,片晌,问道:“你在煮什么?”

“鸡汤。”

“椰子炖的吗?”

“不是。”盛璟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下,道:“五指毛桃,你以前不是常喝的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