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阳一走,整个院子都在夜色中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秦逸飞先开了口,“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前几天遇见田叔叔,还请他帮忙问候你来着。”

田白羽惊讶地说:“我爸见过你了?他怎么也不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真是,当初你一声不吭走了,现在我爸知道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秦逸飞说:“你……还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

田白羽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嘛,我真没想到你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掉!”

秦逸飞叹气说:“其实那年走之前我特意来找过你的,但是林阿姨她不让我见你,还……要我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田白羽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我妈她……怎么会这样,她以前不是还说如果有得选,她更希望有你这样的儿子嘛,你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人见人夸……这……”

秦逸飞苦笑,抿了口茶说:“是啊,可自从知道我是gay,一切都不一样了。”

田白羽愧疚地说:“逸飞哥哥,对不起!我代替我妈跟你道歉!我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些事,我之前还以为你并没有那么重视我们的友谊。”

秦逸飞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还好我们重逢了,不然我或许要被你埋怨一辈子了。好在,我也不知道你埋怨我,否则,还怪难受的。”

两人聊了很久,不是陈小阳提醒,都要错过饭点了。

吃完饭,不知不觉又聊到夜深,田白羽回小区的时候,四周都静悄悄了。

他若有所思,低着头,漫步在花园小径,一不留神,撞进一个人的怀抱。

高赋扶稳他晃悠的身体说:“想什么呢?走路都心不在焉,还好是我,前面如果是棵,你不得鼻青脸肿?”

看清是高赋,田白羽问:“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高赋捏了捏他的脸,说:“你还知道这么晚了?你见的这位朋友那么重要嘛?都让你乐不思蜀了!”

田白羽用手揉了揉被捏疼的脸,说:“没错,很重要,又好多年没见了,一聊就忘记了时间。”

高赋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比我还重要?”

田白羽推开他的手,笑着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呵呵,你也有今天!”

高赋搂着他说:“你都去见青梅竹马了,留我独守空房,我酸一下,怎么了?”

田白羽警告地说:“小区熟人多,你注意点影响!被我妈知道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高赋松开他说:“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这样子,可不像仅仅见了老朋友那么简单!”

田白羽顿了顿,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妈本来有个关系很好的闺蜜,后来发现闺蜜的儿子是gay就断绝来往的事吗?”

高赋问:“你今天见的就是你妈妈闺蜜的儿子?”

田白羽回答:“对,就是他,叫秦逸飞。我们以前本来关系很铁,后来他出国,都没告诉我一声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气他不辞而别,埋怨了他好多年,今天才知道是我妈不让他找我,真是惭愧,我妈当初不知道说了多少难听的话,他应该挺难过吧。”x?

高赋安慰他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既然知道真相,就尽可能替你妈妈弥补他吧,‘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猜他应该是个很坚强的人,你也不用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何况这不是你造成的伤害。”

田白羽说:“嗯,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在我们身上。”

高赋说:“那我们就一定要彼此信任!”

田白羽说:“是啊,不过我们好像都没有做到,一有什么事,就会彼此怀疑。”

高赋笑着说:“轮到自已了,才发现情难自禁,今天是我不对,不该没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怀疑你的,我检讨!”

田白羽哼了一声,说:“光说说就算了?没诚意!”

高赋笑了笑,凑近他,轻声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表示诚意?”

第48章 肉饼

田白羽蹑手蹑脚回到家时,本来打算直接溜回房间,不料林秋芳坐在客厅沙发叫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把田白羽吓得一激灵。

客厅的大灯没开,就留着墙角的小夜灯,平时爸妈先睡,也会这样给他留灯,以致于他这次完全没注意,灯光昏暗的地方还坐着人。

直觉告诉田白羽,老妈这么晚没睡,专门守株待兔,肯定没好事。

他本想忽悠过去,但林秋芳没给他机会,跟着他走进了卧室,把门一关。

田白羽心里打鼓,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自已和高赋在小区花园卿卿我我被发现了?

林秋芳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这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让田白羽紧张得心跳加速。

好在毕竟是自已亲妈,再怎么的,还能砍了自已吗?

田白羽主动开口打破沉寂,“妈,你这是干嘛?跟爸吵架了?”

“跟你爸没关系,我问你,你是不是跟秦逸飞见面了?”林秋芳语气严厉地问。

田白羽尴尬地笑了笑,说:“妈,你消息真灵通啊!”

林秋芳一脸怒气地说:“为什么要去见他?我之前不是告诫过你不要跟他见面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现在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田白羽小声嘀咕:“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针对他,心眼也忒小了。”

林秋芳呵斥说:“闭嘴!这是心眼小的问题吗?跟多少年过去有关系吗?不管多少年过去,他那毛病不是一样不会改吗?”

田白羽为秦逸飞感到不平,辩解说:“妈,他有什么样的性取向是个人私事,也不妨碍别人,你干嘛这么歧视他呢?他到底哪里伤害你了?一直以来他言行正直、坦荡,从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因为这个,对他那么排斥,甚至敌视,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刻薄、狭隘了吗?”

林秋芳不满地说:“他怎么没妨碍我了?他带坏我唯一的儿子,这梁子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