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磊见机插话,“今天这活动咱们科予拿奖板上钉钉,陈姐听说您手上刚拿下一档王牌综艺资源,粉丝们都说想多看看科予,姐您看这综艺节目嘉宾名额是不是该给我们?”
陈静模棱两可回他,“这我说了不算,要看平台怎么选。”
“出去不敢说,在咱们星耀还有谁能及上科予的人气,平台选人也得看能不能带来流量吧,换成那不愠不火的节目里也带不去什么助益。”
“包磊,”陈静脸色淡了些,“咱们是员工,跟公司签了合同的,一荣俱荣,都把资源揽在自己手里,其他人还怎么发展?柯宇再火也免不了独木难支,只有公司里的艺人都发展起来,彼此身上资源共享,我们做经纪人的才有更多选择权。”
看出她有些生气,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包磊讪讪笑着说,“姐说的对,我还得多跟您学,名额给谁看您安排,我们没意见的。”
车子在场地外停下,车外聚光灯闪个不停,陈静让他不用恭维,“下车准备一下,待会儿科予和悦悦一起走红毯,破一下不和传言。”
“好陈姐,本来就没什么不和的,都是粉丝带节奏。”包磊殷勤回。
是粉丝带节奏还是当事人默不作声刻意引导陈静心里清楚,只不过都是她手下的艺人,没必要事事分的那么清,陆科予是有些眼高于顶的毛病在,但他替公司赚了不少钱也是实打实的,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陈静带南晚吟先下车,陆科予和闻悦一起在候场区等候,主持人念完串场词两人挽着手臂一同登上红毯,俊男靓女的组合一登场便吸引媒体不停按动快门,两人表情管理到家,自如应对这种场合。
走完红毯进入内场,陈静让南晚吟用公司官博编辑一条宣传博发出去,两人连同赵涵和包磊都在最后一排的工作人员区落座,包磊眼疾手快抢先坐到南晚吟身边,在她编辑微博时眼睛都快粘到手机屏幕上,生怕她选的图片不能凸显陆柯宇帅气。
赵涵也是同样的心思,只是身边坐着陈静,怕会惹她不喜才一直忍着没过去。
南晚吟把文案编辑好,凑齐九宫格,单人照都是三张,其余全部是合照,不偏不倚没有任何倾向,发布前主动把手机递给两人检查,“赵涵姐,包磊哥,你们看看吧,照片如果有不满意的我再修改。”
包磊笑着抢先接过,“小南啊,你办事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陈姐平时都对你赞誉有加。”
他边说边点击图片放大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交给赵涵。
赵涵那边也满意,以往的助理选图上多少都会偏向陆科予一点,对闻悦就应付很多,这还是头一次能做到公平对待呢。
发好微博,颁奖盛典也正式开始,这个环节是明星们的主场,南晚吟利用空闲时间借口去卫生间离开席位。
她记得这场活动是由ISE集团旗下的手机品牌赞助,裴泽州很大概率会收到邀请函,只是他会不会出席就不一定了。
抱着撞运气的想法,她从侧面光线比较暗的地方绕到内场前侧,在第一排中间位置如愿看到裴泽州的身影,西装革履从容儒雅,与身侧那些或胖或老的资本代表格格不入。
他那张脸眉眼深邃淡漠,举手投足尽显矜贵,放在后排男星里也不会输什么。
南晚吟放心收回视线,不引人关注地离开内场,去到卫生间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创可贴缠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上,又给陈静发去消息说头晕想在外面吹会风要晚点回去,然后在手机上下单一份饮品外卖。。
第28章 你会成就我的野心。
武川给的文档里提到过裴泽州在参加这种晚会时只在开场时略坐会儿, 一般都会提前离场,南晚吟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和他来个偶遇。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两袋子饮品提在手里分量不轻, 她隐在vip通道的拐角耐心等待,没过多久便看到裴泽州带着田浩走出来,他正侧头吩咐什么, 田浩听的认真,手上不停打字记录,两人都没抬头关注周围。
南晚吟抓住时机脚步匆匆走出去, 与裴泽州在拐角相遇,胳膊相撞手里拎的饮品差点落地, 她因急着检查是否有渗漏而没注意到撞的人是谁, 确认好没问题才抬头面露歉意,“对不……”
道歉声戛然而止, 她怔怔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 眸底惊喜一闪而逝,紧接着便是慌措低头, 装作镇静的样子将道歉补全。
“抱歉裴先生, 我有点着急才会冒冒失失撞到您。”
她实在不必道歉,明明他也同样没有看路。
裴泽州视线居高临下, 没想过该以怎样的态度回应她, 落在南晚吟那便是长久的沉默,她不敢抬头看他,那双紧揪在一起的手令她的慌乱和不安在他眼中无处遁形。
回想她形色匆匆的样子, 看着就瘦弱的人手里拎着两大袋饮品本就辛苦, 若不是实在疲累她或许还要跑起来的。
裴泽州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她在工作中会如何被人指使,新人本就备受欺压, 她性子又那样绵软,受了欺负恐怕也只会默默忍下,根本不懂得反抗。
这些东西迟一刻送去又能怎样,她究竟是经历过多少次这种事,才会在被撞时下意识检查饮品而不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
裴泽州垂眸看她局促揪在一起的手指,葱段一样纤白的指节上两道创可贴十分扎眼,于是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成了,“手怎么回事。”
她掩耳盗铃般将两根手指藏进手心,“没事,不小心弄到的。”
抬头看他一眼,声音不像以前那样满含欢悦,尽量保持平静,像是迫不及待要摆脱他,“您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虽是在询问他,可却不等他回应便低头步履匆匆离开。
在躲他,裴泽州迟来地意识到。
按理说他该感到满意,她大概是最听话的那一类女孩,他不留情面戳穿她的幻想,她就乖乖接受分毫不曾逾越,主动避嫌把他摆在需要敬重的地方供奉着。
裴泽州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危险,在心疼她,心疼一个人是件极易让人失控的事,而他的人生不允许再失控。
看着那道逃离的背影,他问田浩,“她做了什么才让黄映答应。”
事情交给她时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黄映是出了名的执拗,决定不接的单子少有人能劝动,光靠那点兼职的交情恐怕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问起这个田浩就有的说了,南晚吟发消息说黄映已经答应制作屏风时他是万万想不明白的,他当初废了多少功夫,又是找关系又是拿钱砸的,愣是连门都没进去,她一个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就能说动黄映?
若说是论交情,他当时可花了大价钱请来文化圈子里和黄映往来最密切的大师帮忙说和,还不是被一口回绝,怎么偏她南晚吟面子这么大,办砸的差事被她补了回来,田浩觉得自己这金牌助理的名声有些打脸,没忍住调查一番。
不查不知道,一查免不了有些佩服年轻人精力旺盛,上一天班还跑过去做义工,一做就是大半个月,黄映要是再不应真就成铁石心肠了。
事情他查的门清,要不要往上报就有点拿不准主意了,一来是私下调查,二来老板也没问。他虽然觉得南晚吟在老板那里有几分特殊,可也不敢自作主张乱揣测,所以一直憋着没说。
可现在不一样,老板主动开口问了。
“听说是在黄映那做了快一个月的义工,还挺有毅力的。”他开了个玩笑,觑见裴泽州并没有要笑的意思,咧起的嘴又收拢。
找补一句,“南小姐虽然年轻,做事却很可靠,老夫人收到寿礼一定开心。”
裴泽州想到她缠了创可贴的手指,轻易猜到大概是在做义工时受的伤。
他有什么好的,年轻时一意孤行致使父亲离世,这些年所有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早已无心儿女情长,理应孤独终老才对。
她便是太良善了,不记恨他的刻薄,费尽心思都要帮他,吃的苦受的伤都自己忍下,甚至下意识地想要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