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些,可就算他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她会受不了的。

“我不是你的宠物谢弦深……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她的哭腔藏不住,“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监视,而且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查我的设备。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以后呢,我会一直活在你建立的痛苦上。”

对却盏而言,谢弦深这样的监视让崇尚自由的她被锁控在樊笼里。

他对她的喜欢,原来就是他所认为的、病态的占有。

却盏说过,她天生不会爱人。

用在谢弦深身上,这个定理也不算称之为悖论。

他生于世族贵胄的京城谢家,生来的命运便贵为天之骄子,身为家族长子,家族对他寄于一切厚望,自小接受严格循矩的精英式教育,任何方面都要做到最强。

在却盏出现他的世界之前,他看不上爱情,利益大于一切,置身各种是非的名利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懂爱,更看不上爱,权势、名利、地位,他所拥有的哪个不比爱情高千倍,万倍。

人都不是会天生爱人的,更何况他这样对爱情视如敝屣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直到某天,打破他感情原则的那个人出现了,他尝试用那份情感对她,他要知道她的任何行踪,社交,工作,饮食,这些每天必须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一刻也不能离开,不允许任何对她心怀不轨的异性接近,她多看那些男人一眼,他失控得都快要疯了,她要跑,他就把她抓回来。

什么是正确的喜欢和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让她的生活全部都填满他的影子,除了他,谁都不行。

她总是跟他反着来,一身的烈性,让她不开心了,她就跟他生气,管着她了,为她好,连这些都要跟他犟。他说他追她,让她动心,她却说她不爱他,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不顾一切手段也要让她属于他,她的身,和心,他都要霸占,她的身边只能是他。

“可是你真的很不听话。”

男人叹声,很轻的音在勾着她,“宝宝,我追你,你很少对我有好脸色,哪次不是又掐又打的?”

“追你这段时间,我也该有点儿回报吧。”

他又在以偏概全,混淆视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

却盏要走,现在的她离他离得那么近,他说话间的呼吸都是热的,烫得她惊觉自己还在危险中。

“你要执意再监视我,离婚协议书明天就甩给你。”她声音还在颤,佯装平然。

说出的这句话,却盏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

因为谢弦深监视她,自己明明是想和他离婚的,可话说出口,她提出的条件,反而更像是做的一种让步。

“我没开玩笑,谢弦深。”

走也没走成,听到他浅淡地嗯了声,却盏不满:“你什么态度,嗯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的意思。”

谢弦深说的是知道,知道并不代表会改。

她也心明。

也是,他哪有什么知错就改的能力,一手遮天惯了,习惯占有、掌控,不会轻易对她俯首。

“宝宝…了,好可爱。”

“……别看。”

天旋地转,却盏好像闭着眼睛睡着了,意识推扯间陷入混沌。

但她知道。

他吻她吻了好多次。

第56章 没力气下床。

凌晨不知道几点, 却盏才迷迷糊糊醒来,她失去太多力气,折腾好一会儿才勉强下了床。

回想几个小时前, 她斥自己没出息, 又被他哄得找不着天南地北。

跑,这次她一定要跑。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看谢弦深在客厅的沙发睡着, 以防她跑路。

通往一层门外必须要经过客厅区,她特意挑着离谢弦深最远的路线走, 唯恐一个小动作提了声就会吵醒他,她走路的步子放得很轻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她自己紧张得心脏快跳出来。

终于走到室内门后的消音地毯上,却盏浅浅松气,手心压在门把微微向下摁, 动作轻到跌进空气里,明明是自己家却很像做贼。

“咔……”微弱的一声。

却盏回身,借月色透过落地窗洒入室内一隅的羸白,她看到谢弦深仍躺在沙发上,没动身,也没醒。

而后才敢继续大着胆子开门。

又是一声“咔”。

这次的声音比第一声要响,但不至于刺耳, 她看谢弦深那边依旧没动静, 虽然摸不清楚他是真的睡着,还是假的睡着, 而现在, 她只想着能离开。

开门,再悄无声息掩着门缝离开, 却盏心里倏地豁然。

可她不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谢弦深没睡,自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她的动静,她要跑,他就陪着她演戏。

男人睁开眼。

却盏开门离开的那条门缝被他打开,他高身站在她停留开门的地方,眸色深沉,目视盯着她逃走的方向。

她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