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可是芭蕉村唯一的大学生,还是堂堂的医科大学生,
“陆宇!”刘玉梅出来招呼,还没说话便先眼泪涟涟了。
衡巧很不喜欢刘玉梅这个性格,逮谁都哭,皱眉嘀咕:“我求求你不要见谁就哭好不好?”
陆宇听到这句话了,又看了她一眼,说:“桥洞不能住人,今晚有暴雨,河水会涨,你们住在里面很危险!”
他清清淡淡的,但眼神中满是同情,看得出他心地善良。
刘玉梅看看天色,又是一阵闪电和雷声,风也越刮越大,她拉着衡巧的手哭:“巧妹,怎么办?桥洞不能住!咱还是回去吧,你和舅妈服个软。”
“服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衡巧没好气回答。她坐下来,心里充满烦恼,重生后这手牌也太烂了吧,她就算一身技艺,手里捏着王炸,也不知道怎么出第一张牌。
“我爸妈让我过来接你们,你们先去我家吧!”陆宇蹚水过来了。
“啊?这样不好吧……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们……”刘玉梅拿不定主意,转头看着衡巧。
衡巧思索一下,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做事向来果断,她想想,舅舅家回不了,桥洞住不了,那只有去陆家借宿两晚了,先缓口气,这两天再想办法,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
她决定了,刘玉梅也顾不上太多,赶紧收拾东西。
陆宇把两个妹妹抱了下去,又搀扶了一把刘玉梅,只有衡巧轻巧一跳,便从桥洞里跳到沙滩上。
母女几个跟着陆宇蹚水过河,逃荒一样,一起往陆家走去。
衡巧偷偷看陆宇,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一双黑色老爹鞋,配了雪白的棉袜,干净整洁,清俊儒雅,怪不得巧妹那么喜欢他。
陆家傍山而建,虽然只是几间简朴的土砖平房,但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还种了些花草,显得十分精致。正屋前面简单地搭建了两间小木屋,挂了“桥头商店”的匾,齐齐整整地摆放了一些日常用品,针头线脑,油盐酱醋,方便村民,自家也赚点差价补贴家用。
进了院子,陆七哥和七嫂已经从屋里出来了。陆七婶过来,拉着刘玉梅的手说:“玉梅妹子,你们先住一晚,明天你七哥去和你哥嫂谈谈话,大家再做商议。”
“好,谢谢七嫂,”刘玉梅感激涕零,回头对三个女儿说,“快谢谢婶子!”
“谢谢婶!”衡巧忙领着两个妹妹鞠躬。
第6章 借宿
陆宇指着正屋东边的两间土砖房说:“我大姐出嫁后,她之前住的厢房一直空着,你们去打扫一下,先住几天吧。”
陆七婶把陆宇拉到一边,小声呵斥:“宇儿,她们孤儿寡母的,住在这里惹人口舌!先住一晚,明天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回家。”
陆宇笑笑,“妈,你和爸向来是光明磊落之人,村里谁不敬重你们?你们怕什么口舌?再说了,她们也不会长住,在这里借宿两天,不过是权宜之计。”
衡巧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就是借宿两天,七叔七婶放心,我舅妈熬不了两天,就会来求我们回去。”
陆宇淡淡一笑,瞧着她说:“你平时沉默寡言,看不出心里还是伶俐。”
衡巧微笑,那可不是,现在的衡巧,可不是从前的闷葫芦衡巧妹了。
陆七叔说:“先不管住几晚,反正今晚先住着吧,不然今晚河水涨了,你们在桥洞里也太危险了。”
刘玉梅千恩万谢,衡巧赶忙领着两个妹妹,去打扫那两间空屋。陆宇的大姐是卫校毕业,在省城的医院工作,嫁到省城去了,一年难得回来两趟。
陆家本来干净,大姐这边虽然久没住人,也没有一点点灰尘,稍微抹布抹一下就行了。
七叔七婶是个善良人,还给她们送来了蚊帐和干净的被褥,帮着把床铺铺好。
“四个人睡得下不?要不把小姑娘放我屋里去,跟着我睡?”七婶温言问。
招第盼第紧紧抱着妈妈的腿,一起摇头。
刘玉梅搂着俩姑娘说:“还是挤着算了,这俩丫头怕生。”
七叔说:“那我再去搬个竹床进来,晚上点上蚊香,倒也能对付两晚。”
“行!谢谢七叔!”衡巧感激地答应。
七叔听了衡巧说了离家出走的前因后果,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说:“巧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七叔做主,可别再做傻事了!”
衡巧重重点头:“嗯!我再也不会了,我还有妈,还有妹妹呢,我不能丢下她们!”
“这就对了!”七叔微笑。
七婶说:“我去弄点晚饭,一会你们都过来吃!”
衡巧忙说:“我来帮您!”
她让母亲在这边的简易柴灶烧两壶热水,先给两个妹妹洗澡,她自己跟着七叔七婶去了正屋那边的大灶屋。
衡巧虽然厨艺很好,但初次到别人家,没敢卖弄,她在灶间烧火,七婶炒菜。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七婶厨艺很好,衡巧妹和两个妹妹都吃得很饱,只有刘玉梅太拘束,小心翼翼地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一场瓢泼似的大雨之后,天黑下来了,陆宇扯亮灶屋的电灯,在灯下继续看书。
衡巧路过陆宇身边时,她瞧了一眼他手里的书。
英文大部头,衡巧暗暗赞许。他认真看书的样子真好看,虽然她不像巧妹那么迷恋这个男生,但偷偷看看,愉悦身心和眼睛还是不错的。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村民来陆家,都是来问陆宇讨药,陆宇满脸忧虑,抱歉地打发村民走了。
衡巧正纳闷,陆宇对她说:“叮嘱你两个妹妹,饭前便后洗手,不要喝生水,村里最近痢疾闹得厉害,感染上了麻烦,药店缺药,我带回来的常备消炎药也都送完了。”
“痢疾?”秋季细菌性痢疾,衡巧的脑子里职业性已经有了汤剂的配方。
第7章 做药膳粥给村民治病
衡巧问陆宇,村里的诊所缺西药,有没有开中药给村民治疗,陆宇盯她一眼,回答说:“中药也缺,而且很多小孩吃不下中药。”
衡巧想起来,村里唯一的诊所,大夫还是从前的赤脚医生,现在都已经八十多高龄了,估计要去县城调货已经很艰难。这里到集镇有八公里,去卫生院拿药都挺麻烦的,大多数人可能是能熬就熬过去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