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老丞相打碎茶盏，"你使了什么邪术！"

这一声厉喝似乎惊醒了皇帝。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只是脸色仍苍白得可怕："公主远道而来，想必累了。今日宴席到此为止，婚事...容后再议。"

"陛下！"乌仁突然上前一步，"我族公主一片真心，陛下就这样..."

"乌仁大人，"蔡嵩明不知何时已站在御阶之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陛下说了，容后再议。"

桑知注意到蔡嵩明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这位皇帝的一枚暗棋今天不管不顾的站出来，眼中竟有杀意闪过。

阿诗玛微微一笑，那笑容与师父教导她符咒时的神情重叠在一起："阿诗玛愿意等待。"

她优雅地拾起面纱，重新遮住那张令人心惊的脸庞。

皇帝挥了挥手，身旁的大太监立刻尖声宣布散席。

群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多言，纷纷跪拜退下。

桑知随着人流退出大殿，脑海中却不断回放阿诗玛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太像了，不可能是巧合。

南疆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复制一个已死之人的容颜？

直到众臣散去，桑知脑子仍是一团浆糊。

直到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在她耳边说：“桑知大人，陛下急召。”

桑知跟着他穿过重重宫门。

她也不知道走到了皇宫的什么地方。

四下冷清，面前倒是有一片枯黄的竹林。

皇帝一人站在林下，看不清脸上表情。

许久，他转向桑知：“你怎么看。”

桑知：“她绝不可能是我师傅。”

"南疆此行必有图谋，那张脸...恐怕就是为了动摇陛下。"

"动摇？"皇帝忽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朕确实被动摇了。"

他弯腰，随手拾起一片竹叶，"十几年了...朕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张脸。"

夜风吹过，凉意阵阵。

桑知突然意识到，皇帝对师父的感情，远不止君臣那么简单。

皇帝刚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太监匆匆闯入，脸色铁青："陛下！南疆使团的宫殿起火了！"

"什么？"皇帝厉声问道，"阿诗玛公主呢？"

"公主无恙，但..."

小太监看了桑知一眼，"乌仁大人声称有人要刺杀公主，要求陛下立即给出答复，否则明日便启程回国。"

皇帝冷笑一声："好一招以退为进。"

"传旨，"皇帝突然转身，眼中已恢复了帝王的决断，"明日早朝，朕将宣布纳阿诗玛公主为妃。"

"陛下！"桑知失声惊呼。

"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皇帝继续道，"朕要看看，南疆人到底想要什么。"

第302章 代价

夜风穿过枯黄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低语。

皇帝的手指摩挲着那片竹叶，良久，才缓缓开口：“桑知，你可知当年容与为何要离开京城？”

桑知心头一紧。

师父曾提过一些：“她说……她算出天象有异，又见我命格特殊，出生时护体功德被人偷走，所以带我离京，护我长大……”

皇帝指尖一松，竹叶飘落。

“她只说了这些？”他声音沙哑，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夜风穿过枯黄的竹林，沙沙作响。

皇帝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她没告诉你，朕当年有多窝囊吧？”

桑知一愣。

皇帝捏着那片竹叶，眼神暗沉：“那时候朕还是皇子，母妃最得宠，朕也跟着风光。可后来……”

他手指一紧，竹叶碎裂，“母妃突然病逝，太医说是急症，可朕知道，是有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