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放轻松了一些,眸光中浮现出躲过一劫的情绪。

拜伦·西斯摇了摇头:“不清楚。”他睨了眼李易,“你今天穿得真够正式的。”

为了讨好柏布斯上将,已经不择手段了吗?

还戴了个金丝眼镜?

李易笑着回敬道:“你今天应该多打个舌钉。”

“……”拜伦·西斯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这叫艺术。”

李易发现这位军团长对自己的头发颇多关注。

他有些疑惑,是怕挑染的发色不够鲜艳吗?

再怎么鲜艳,也不能当灯泡使用啊。

李易问:“说起来,第二军团的军团长呢?”

“去前线了。”拜伦耸耸肩,露出洁白的牙齿,钦佩地笑了笑,“他可是我们的主力军……说实话,我也想去,被驳回了。”

“倒并不意外。”李易微微一笑,抬了抬镜片的高度,在拜伦的视线横扫过来时,及时改口,“……我说的是科维奇先生。赫尔诺能够折损在他的手上,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了。”

虫族的精神力等级并非是一成不变的,S和双SS间的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像是麻雀和山鹰的差距。

而哪怕是SS级精神力,内部的差异也天上地下、迥然不同,毫无疑问,柏布斯上将站在最巅峰的位置,而除此之外,联邦少有的几位双S级雌虫之中,还有一位也足够称为传奇。

利亚·科维奇。

赫赫有名的“战争机器”,两年前横扫过整个π星云,为联邦扩展了五分之一的疆域。

李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科维奇先生和柏布斯上将似乎私交挺好的。”

拜伦道:“是的。”他转过头,问李易,“你也想和上将有私交吗?”

李易收起笑容:“好,我不问了。”

?[30]摊牌

说完这句话的三秒钟之内,静得几乎针落可闻。

魏邈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随意的等着奥兰德的回复,为这段感情划上一个有头有尾的句号。

但无论对方回答什么,其实并不影响事情的定局。

被这么激怒,他不相信奥兰德能够忍得下去。

窗外的星斗如同潮水一般,涌在落地窗前,那些虚假的星系挂在天上,如同一个个细小的蜘蛛,冰镜吊灯的光影拓在大理石地面上,撒下微弱的涟漪。

奥兰德的目光宛若寒潭,严丝合缝,透不出半点多余的神色,他向后退了一步,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您刚刚说了什么?”

魏邈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抬起眼,友好地问:“是我的声音不够大吗?”

“……您说笑了。”奥兰德垂下眼,“如果是因为定位器,您也可以给我安装几枚,我会时刻佩戴。”

他从没有见过魏邈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色。

冰冷的、陌生的,全无表情的冷淡,仿若他们是最陌生的两端。

魏邈道:“我不想。”

他对窃听军部乃至上议院的情报没有任何兴趣。

……更不想抓奥兰德的外遇。

“我找了您两个小时。”奥兰德想要尝试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但失败了,他有些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觉得一阵沉闷的窒息感堵在胸口,有什么东西逐渐失控,但大脑暂时没有想明白,“您如果生气,总要给我一个解决办法,而不是这样”

他抬高声音,语气却戛然而止,显然不想说出“离婚”这几个字儿。

魏邈才意识到奥兰德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上。

他一时间哑然,旋即低低笑了一声:“奥兰德,我不是在和你吵架,也不是威胁你认错的借口,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讨论离婚这件事。”

奥兰德道:“理由?”

“厌倦了。”魏邈原本也打算惜字如金一两句,让奥兰德猜猜,过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你不觉得咱俩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过下去,特别没有必要吗?”

毕竟相处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他相信这会儿奥兰德的难受是真的,也确实知道他把一堆陌生虫引进去,相当于把对方的庄园毁了,要重新装修一遍,依对方的洁癖程度,生气也是应该的。

结婚将近五年来,彼此确实没红过脸,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细微的矛盾依然不可避免,奥兰德真生气了,就把自己闷起来,等着他猜。

魏邈最初并不总能get到,后来倒是咂摸出一点儿规律,准备了一套应急预案。

已经剖开到这个地步,魏邈心平气和地说:“当初的婚前协议没有提过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你的婚前资产以及婚后增值的部分和我没什么关系,这方面我没有任何异议。”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还有自己的净资产没说,真诚补充了句:“……你要我的工资也行。”

苍蝇再小也是肉。

不过比起奥兰德的资产,实在九牛一毛,放在牌桌上多少显得是一种侮辱。

奥兰德脸色苍白,手搁在背后,目光抬起,直直地盯住魏邈,像是要把他此时的神色刻在心里一样,良久,嘴角才抿出一些弧度。

夜晚的寒意似乎能够从窗外渗进来。

“您不觉得太突兀了吗?”他说一句话,需要停顿一点点时间,低声道,“是谁传闲话了吗?……还是因为反叛军的事情,亦或是您觉得庄园住得不舒服?我说过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搬出去,去别的地方。”

魏邈没有第一时间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