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两不相欠?林降,那你欠我的约定,欠我的承诺呢?”
“我从来,也没有亲口说过我喜欢你。”
“……那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姜辞简直不敢置信,情绪也有些崩溃,雨水混着泪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声?音近似于嘶吼:“林降,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你告诉我,都是假的吗?”
林降见不得他这样,心口好似被人捅进?一把?带刺的尖刀,正一点点地往外拔。倒刺钩扯着她的每一寸皮肉,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怕再待下去必然会忍不住坦白,索性将雨伞递给他,整个人淋着雨往回走。
手腕瞬间被抓住,头顶也再次被雨伞覆盖:“别走。”
林降坚持,沉默着伸手将握着她手腕的指尖一点点掰开。
姜辞一双眼睛猩红,犹如困兽,可即便是已至如此绝望的境地,他的利爪还是舍不得对着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没有!你放开我!”林降挣脱他,快速朝着雨幕跑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后?传来呐喊:“林降,你站住!你现?在走了,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没有你,我也会过得很好。”
最后?林降还是走了,并且第二天,她就收拾东西和林从江一起离开了京市。
姜辞当天回家后?便发?了高烧,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仅靠营养针续着。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林降的家里找她,发?现?她已经离开后?,忽地就自嘲地笑了。
这一刻,两人好似两条没有尽头的相交线,短暂又无意地相逢了一下,往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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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姜辞的事情就好似一个梦, 和以往任何一次,林降午夜无端惊醒时一样。只?不过,这次的他, 话多了些许。
忙完“嘉林”的这次翻译后, 林降便又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海市, 一场商务会谈的同?声传译,属于她的老本行。
再回京市, 已是一周之后。临近年底, 整个公司都忙于年底总结和来年工资涨幅以及岗位调整的事宜。
“全思翻译”虽说公司规模不大, 可年底考核评估流程却是格外繁琐。员工需要先在公司软件内进?行自评, 提交后由直属领导复评,继而?由HR出面安排面对面沟通, 再收集沟通意见如此再循环提交一次。
整套流程下来, 少?说也得需要一天的时间。完事儿后,林降身体仰靠着椅背,费劲地扭了扭脖颈。她是真觉得做这种?事情,比完成一场翻译累多了。
翻译至少?还能亲眼见到成果,这种?“纸上谈兵”的生拉硬拽,倒是无趣的很,更不必说,还没?有任何意义了。
果不其然, 等第二天林降到达公司时,之前还信誓旦旦承诺年底会给她升职加薪的陈总, 这会儿却又?打起了太极。
“小林啊,今年公司的效益不好, 市场部?的分析报告你也看到了,整体销售额比去年整整低了百分之十五都不止。”
林降不想接他这茬, 即便是她这么一个对数字不怎么敏感的文科生,也明白,一个公司的盈利与否,除了销售额,利润率也是不能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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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陈锦年的这些话?不过是借口,年年年底如此,道德绑架,空头支票,反正就是无法实现他之前的承诺。
果然,还不待她开口,陈锦年便又?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小林你能力强,工作?态度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我很欣赏你,也真的是想提携你。只?不过公司今年实在是困难,你看,之前答应你的升职和奖金,能不能缓一缓?”
林降属实是有些厌烦了,升不升职,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只?是这奖金,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她奔波一年的动力,她还指着这笔钱过日子呢,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付陈锦年这种?人,和他兜圈子没?用,和他讲感情更是浪费时间,这几年,林降也算是看明白了。
“陈总,在您眼里,我工作?能力怎么样?”
她忽地开口反问,冷玉寒霜的音色,夹杂几分凉柔。话?音落地,好似一颗颗翡翠珠子砸落在地板上,清脆婉转,让人无法忽视。
陈锦年当即一愣,不知她何意,只?怔怔点头。
林降继续开口:“我来‘全思’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兢兢业业?不论?是翻译,还是其他工作?,我是不是从没?犯过一次错?”
陈锦年这会儿才有些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佯装叹了口气,还想着继续挽回说点什么。
林降却没?给他机会,径直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那您是凭什么要克扣我的奖金呢?于情,于理,于法,您都不应该这么做。”
陈锦年被她架住了,脸色很是难堪,他端起茶杯抿了一下,才开口,语气已不是刚才的那般客气:“这是公司的制度,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每个员工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林降今天也打定了主意不打算退缩,句句针锋相对:“那请问,公司的制度又?是依据什么制定的?”
陈锦年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林降甚至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勃发的怒气,墨云翻滚,他在极力压抑。
“公司的制度自然是由老板来制定,员工只?能适应。如果适应不了,即便一个人再能力通天,我们公司也养不起这种?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这话?说的属实难听,已经相当于是在直接赶人了,可林降听到后非但不生气,反而?倒是舒了一口气。
她算过了,如果现在离开“全思”,年终奖加上她能拿到的赔偿,也够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担心生活了。
当初来“全思”时,吕思柠就劝过她,小企业制度不完善,老板还喜欢压榨,最?好不要去。她当时觉得无所?谓,只?要能提高能力,增长?见识,应该是没?有什么苦她吃不了的。
如今,到这个份上,也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陈总,您想让我走也不是不可以,把我应得的奖金和赔偿给到我,我明天就能离职。”
陈锦年笑了,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想走随便,‘全思’还不至于离了一个翻译就活不下去了。至于奖金和补偿,我刚说过了,公司效益不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降也学他的样子,笑了笑:“您觉得,国?家的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是摆设吗?我查过了,这地儿离咱们公司距离不远,我想,准备一下合同?资料应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熟悉林降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绝非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温软。
她有原则,有底线,在她的条框里,她可以纵容。一但触到她的底线,她就会浑身带刺,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