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但他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他无畏于面前的层层阻碍,他想要沈透就要沈透,即使这场持久战打上十年八载,他也从不后悔喜欢沈透这件事,他要积攒足够的耐心去让沈透爱上自己。

是了,问题根本不在于谁在阻止他们,问题在于沈透的态度,如果他喜欢自己,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只要沈透喜欢他。他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难度增加了而已。

宋初衡的眼眸变得异常幽深,他满心都是沈透,他抬头,数着楼层,找到了那扇灯亮着的窗户。

那里面有他的沈透,就算严寒刺骨的雪从夜空中飘下来,他也没有生起要离开的心。

那天夜里的初雪下得特别的大,沈透关了灯,却在窗边的书桌前坐了一宿,后来趴在书桌上迷糊地醒来,发现窗外雪停了,他神色一怔,走到窗边一看,心跳差点漏掉半拍。

他缓缓凝眉,纠结一瞬,转身下了楼。

宋初衡的发梢与肩头上全是凝结的雪花,俊脸冻得发白,眉染霜雪,嘴唇颤抖,看见他下来,竟还有力气朝他笑。

他脚步虚浮走过来,带着浑身寒霜气息,用力抓住沈透的手,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冰凉至极的吻,随后,高大的身躯渐渐滑落下去。

第29章 你冷

沈透其实不喜欢医院,近来却几次三番的折腾了进来。

宋初衡冻了一晚上,都快要烧傻了,高大的身躯簌簌发着抖,一路上紧紧搂着他不放,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急促而颤抖。

沈透不得不跟抱着一个大冰棍似的给他取暖,脖颈间全是他冰凉的体温,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从没见过宋初衡这样浑身狼狈神志不清的模样,他不知道宋初衡是真傻还是故意的,弄得他生气的同时还有些心软与愧疚。

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去了医院,沈透艰难的把人带去了急诊室,值班的护士熟练的把人扶到床上量体温挂水,宋初衡紧闭着眼睛,即使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身体仍在发抖。

沈透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护士围着宋初衡忙前忙后,并时不时回应一句护士问的问题,直到护士说需要去办住院手续,他才想起要通知宋初衡的母亲,于是翻出宋初衡的手机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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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云接到电话后立即赶了过来,见到沈透仍有些面色尴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好:“……这是怎么回事?他被你爸爸打了?”

沈透睫毛轻垂:“没有,他在我家楼下站了一夜,受寒发烧了。”

陈淑云真是又气又心疼:“这孩子,那个,给你添麻烦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多说说他,叫他不要再去麻烦你的。”

沈透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没再说什么,扭头走了。

陈淑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觉得这孩子真是有点狠心,竟叫人大冬天的在雪里站了一夜,究竟有什么值得宋初衡喜欢的。

不过,也是宋初衡自作自受,非要去自找苦吃。

陈淑云这般想着,隐隐叹了口气,给宋初衡办好住院手续后,再次咬牙拨打了宋业德的电话。

宋业德这回接了,听她道了事情原委后,冷硬的下了决定:“给他办转学吧。”

陈淑云能怎么办?

说又说不听,只能听宋业德的,用物理距离让宋初衡死心。

兴许见不着了,就不会想着了。

……

宋初衡离开一中以后,学校里的流言仍旧不断,所有人都认为宋初衡是因为早恋绯闻而被劝退的,而另一位当事人则瞬间成了江昙一中的风云人物。

所有的舆论都朝沈透压来,他无法朝所有人解释事情的真相,便只能背负骂名,叫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喜欢alpha的同性恋。

学校里有恶心他的,有嫉妒他的,每每路过他身边都要窃窃说上两句,亦或者用目光打量他,更有甚者会堵住他问他跟宋初衡分没分手。

沈透一概不理,也变得愈加沉默。

期间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宋嘉言告诉他,其实图片是章琴发布到校园论坛上的,她坦白说自己早就喜欢宋初衡了,她从郑文杰手机里无意翻出了他们两个人的接吻视频,嫉妒之心顿起,转头就保存下来发布到了论坛上,这才引得事情曝光。

郑文杰也是无意上了天台,有意拍了视频,但他胆子还没大到去坑宋初衡,就想着留着视频发给宋初衡让他可以威胁沈透呢,结果却被章琴给看见了,在事情发酵后,郑文杰立即惴惴不安的去找宋初衡解释了,并肯定这件事就是章琴干的没错,因为这阵子只有章琴借过他的手机。

宋初衡被宋业德强制办了转学,正是郁结的时候,立刻叫文五揍了章琴一顿,他可不管是男是女,是beta还是Omega,既然有胆子惹他就要挨揍,还要叫宋嘉言在一旁看着,不许他再与章琴有往来。

沈透侧耳听着,其实并未觉得章琴有多么恶劣,说到底是他做了在先,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而宋初衡转学了依旧这么嚣张跋扈,说打人就打人,他真是不敢苟同,索性他与宋初衡立场不同,章琴之前又与他们几个交情甚好,这么做好像也情有可原。

吃一堑长一智,沈透这回是真的不敢再与宋初衡扯上联系了,倘若再继续纠缠不清,沈何会是第一个站出来责骂他的人,不管宋初衡是手断脚断还是感冒发烧,他都不应该有丝毫的心软,这个顶级alpha在伪装成受伤的大狗,要他心怀不忍,主动接近他,沈透是明白的。

宋嘉言也知道分寸了,尽量不在他面前提宋初衡的事情。

元旦学校放假三天,宋嘉言约沈透出去玩,1号当天兼职的饭馆是不开门的,所以沈透也算是有了空闲,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

宋嘉言很高兴,他现在都不奢求能做沈透的男朋友了,如果,如果宋初衡和沈透都能够好好的,就算他们要在一起他也没什么意见了,宋初衡对沈透的执著程度,叫他看了心惊。

他觉得喜欢不是这样的,至少在他眼里的喜欢,是纯洁而美好的,可宋初衡如此疯狂的态度和表现,又让他觉得宋初衡也许是真的喜欢沈透,而且喜欢到病入膏肓了。

他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但他知道,即使宋初衡转学了,他的心也还是在沈透这里的。

沈透穿了件奶白的羽绒服出门。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同学约出去玩过了,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都是跟沈柔一块玩,后来沈柔有了自己的社交圈,更显得他孤家寡人一个。

宋嘉言说今天带他去给流浪猫做猫窝,因为天冷了,流浪猫狗们风餐露宿,非常需要一个温暖的家来抵御寒冬。原先他想请沈透到家里玩,美名其曰叫他来一起学习,但沈透没同意,他就又换了个主意。

但沈透怎么也想不到宋嘉言会给他和宋初衡牵线搭桥,真是气得很想跟他绝交了。

暖阳悬挂长空,枝头垂覆白雪,宋初衡穿着黑色风衣,围着墨蓝格子羊绒围巾,下半身是裹着牛仔裤的笔直大长腿,脚下踩着厚底马丁靴,远远看过去,他身材十分颀长,极其耀眼帅气。

宋初衡骨折的左手臂已经拆了石膏,正完好无损的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脸上的表情如同这冰雪天一样寒冷,又带着些许不爽,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近来他烟瘾很大,来之前特意刷了两遍牙,翻出了不知道是谁送的香水给喷上了。

沈透第一眼没认出他来,因为他从没见宋初衡这样穿过,后来越走越近,越看越眼熟,立即顿住脚步,吸了口冷空气朝宋嘉言说:“那是不是宋初衡?”

宋嘉言戴着羽绒服帽子,眨眼装傻:“啊?好像是,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