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露露爸爸的旧表。他之前弄坏了,送去修,他自己忘了,修了好几年,我前几天才拿回来,丢在包里也碍事。”沈雯说,“让你穿的简单一些,是让你好进那个地方。那边的人都挺势力眼的,戴块牌子表,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
江尹一这才收了下来。
......
车开了四十几分钟,才到雍景会。跟那种富丽堂皇的高端会所不同,雍景会乍一看,跟私人修筑的园林宅邸一样。
门口就是一块回形的石壁,绕过石壁走进去之后,仍然不显山不露水。迎面并没有遇到服务人员接待,反而见到了个穿着灰色僧袍,低头扫地的僧人。等到走了数百米,由窄巷渐渐变宽,进到一个庭院里,方才看到镌刻在八角凉亭中间矗立的那块方碑上的三个烫金大字--雍景会。
江尹一也算见识颇广了,却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地方。
沈雯一面继续往里面走,一面跟江尹一说道,“来这里的,都喜欢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服务人员不是特别吩咐,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视野随着建筑的扩大而扩大。
里面甚至还有片湖,那种错错落落种的树木,青色,红色,交错一处,依着岸边的假山群,跟到了苏州的园林一样。
沈雯刚停下脚步,就有人过来了,“沈小姐,这边请。”
来人引着他们往更里面走去。和外面无人阻拦,可能被人误闯不同,里面设了几处拦阻和警示牌。
等江尹一跟在后面,穿过最后的拦阻之后,上流人爱玩的富贵豪奢显现了出来--随处可见的树木不再是外面那种普通的景观树,而是几十万,几百万的罗汉松和油橄榄。
这些树木错错遮挡着里面的古宅。
江尹一从廊下走过,不经意看到湖的对岸,有个白墙青瓦的古宅窗户大开着。清光湖影,能看到里面的人是在打麻将。
四个人,三个人从花白的发色就能看出是上了年纪,其中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个人,身旁偎靠着一个穿着湖青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看他的牌。雪白的手臂上,压着金钏玉镯。被女人这么亲密的扶着肩膀,那人背脊仍旧挺直,晃动的树影,在他雪白的衬衣上拓了花纹一样。
察觉到江尹一的目光,沈雯也看了一眼,“那是屈戚邵戴四家。屈家在上海,地位一直很高,这几年更不得了了-几家都想把关系再拉近点。”
江尹一只是轻飘飘一看,她也只是轻飘飘一提。
坐在窗前,被女人的手臂压在肩上,仍坐姿笔挺的男人,不知是察觉到窥探的目光还是什么,微微侧头,向外看了一眼。
第257章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257】
身着包臀鱼尾连衣裙的女人,脖颈上戴着的珍珠长项链,自她胸口一直垂坠到衣裙的抽褶处来。与她站在一起的,是个穿着雾灰色西装,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青年。
两人握着一柄陶瓷刀,从眼前垒砌的多层鲜花蛋糕上切下一角。
不消两人开口,站在女方身旁的家长,便上前一步,面向台下来宾朗声道,“今天小女跟白家公子订婚,各位今天赏光前来,就当给这对新人做个见证了。”
台下立时应和响起了掌声。
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璧人,各自下了台。女人因为裙摆太长行动不便先去了后台,穿着雾灰色西装的男人,则径自往一张桌前走去。
傅乘光,陆敖他们都在。跟他关系好的,年轻一辈的,都在这张桌子上坐着。
“恭喜啊。”看到他过来,久不见他的汪梦醒跟他道了声喜。
童持也开口,“没想到,你会是最早订婚的那个。”
白赴辰神情平淡的跟他不是这场订婚宴的主角一样,“我不订婚,我这还在我爸公司干呢。真生怕我给白家绝后一样。”
对他的事,几人也都清楚。
白赴辰将领口拉松了一些,迫不及待道,“等会结束了,一起去玩玩。”订婚对现在的他来说,绝对是
利大于弊。一是终于自由了,不用叫他爸手拿把掐了,二是订婚对象,也是个玩的开的。两方都清楚结婚是为了家里生意,省了很多麻烦。
“我今天有事,过来也只是跟你道个喜。”傅乘光扫兴的开口。
白赴辰还没来得及挽留他,陆敖跟姚诗承也开口推脱。白赴辰看他们一个一个都要走,急了,“我这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下次吧。”
这空头支票,显然不能安抚下白赴辰--几人兄弟一场,他这好不容易从家里脱身,这一个个,一点面子都不给。
换下礼服的女人,过来跟他们敬了酒。他们都认识,毕竟最顶尖的圈子就那么大,今天她的订婚对象,从白赴辰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稀奇。
订婚宴一结束,傅乘光陆敖几人就先后走了,桌前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白赴辰明显有点生气,还是汪梦醒安抚,几人才离开订婚现场,去了以前常去的会所里叙旧。
在会所里打桌球消遣的时候,白赴辰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点不太对劲啊。”姚诗承跟傅乘光之间最明显。
汪梦醒道,“他们最近跟傅乘光闹的有点不太愉快。”
“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说好到同穿一条裤子吧,但就冲各自家里生意来往,就冲在一起玩了这么久,也不至于坐在一起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吧?
汪梦醒没说话,拿着球杆,绕过去捡球。
他们现在闹得挺紧张的。陆敖跟景烁之前闹了之后,两人就开始避着对方了,后来出来玩,撞上了几回。现在好了,两个基本都不出来玩了,哪怕对方不去。姚诗承跟傅乘光,也挺难说的,他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现在但凡有傅乘光的地方,他绝不出席。谁都知道,他们之间出问题了。
白赴辰还想再问,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之后,汪梦醒一杆清台,他直接丢下球杆,挂了电话后,他问汪梦醒,“你们今晚去LinX吗?"
“不去。”汪梦醒回答之后,问他,“怎么了?”
“董敏晚上想去顶层开个party。”董敏就是今天和他订婚的女人。两人都知道对方什么德行,订婚前就说好了,各玩各的,互不干预。
听着他用自己的名义帮她安排好之后,汪梦醒还调侃了一句,“下午跟你订婚,晚上就要你帮她订地方,让她为男性友人庆生,你可真大度啊。”
“她什么样,早就知道了。”白赴辰也不在意他的调侃,“之前我们去玩,就撞到她好几回了。她之前不还问过江尹一,包他要多少钱吗。"
无意间提到的名字,让筛球的汪梦醒顿了一下。
白赴辰并没觉察,继续问先前那个最叫他好奇的问题,“你刚说他们跟傅乘光闹的不愉快,为什么啊,总得有个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