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好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了。

江尹一的眼睛,猛地闭了一下,眼睫几乎随着这一下闭眼,垂覆到地毯上。跟一直看着他的陆敖,不受控制往前走出一步的同时,姚诗承的动作,也突然停顿了下来。

不是别的,只是做的太久,除了脱水之外,他好像还有了一种生理上的反胃感。

“……给我杯水。”喉咙已经干到发痛了。

不过说出要求的江尹一,也没指望他们会好好的端来一杯水。

他对这群人的了解,喂他喝精/液可能性更高。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他才一直在忍耐着。

直到刚才身上出的那一层汗,耗尽了他身体里的水分。

陆敖去倒了水来,他在江尹一面前蹲下身,托住他的后颈,想喂他喝水,然而水杯里的水太满,稍一倾斜杯子,水就流了出来。姚诗承现在又还插在他的身体里,他根本没办法把江尹一抱起来,略一迟疑后,陆敖将水喝进嘴里,手掌扶地,趴在地上哺进了江尹一的嘴巴里。江尹一的嘴抿紧了一瞬,而后在水流进他口腔后,慢慢的松开了牙关。

就这一短暂的,又没有被抗拒的过程,让陆敖产生了一种他们是在接吻的错觉。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错觉,但又在江尹一汲取他口中的水的时候,像真的与他接吻那样的轻轻的吮了一下他的唇瓣。

第233章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231】

很烦。

手机上正在翻看的信息,每一条文字的排布,都仿佛都被打成了乱序。他没办法在现在理解其中任何一句话。

这里也还是灯光,美酒,和他之前纵情声色的夜晚没有任何不同。

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拇指已经在食指的关节上按出了印痕,在感到痛感之前,这只手又倏地张开,在沙发上拍按一下后,支撑着主人站起身来。

房间里正在进行的性/行为,刺激着人的感官。傅乘光最后看过去一眼,江尹一张开的腿和因为被绑缚的手臂的垫靠,上弓成一个弓形,被迫迎合的身体,让搅乱他大脑的烦闷感愈发明显。

因为还没有餍足的欲/望,还是因为牢牢抓在股掌的猎物,再一次要从他掌中飞走了呢?

已经够了。

已经玩够了。

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他已经在江尹一身上,耗了快两年的时间了。从刚开始时,他还可以假装深情的踩进陷阱的江尹一说,是妒忌阮贤,是喜欢他,来将自己的旁观,美化的无比冠冕堂皇。现在他仍在这么做,然而他已经彻底丧失了当初的好整以暇。甚至在决定这么做之前,怀抱着的‘我是主导者,我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并抛弃他’和‘哪怕离开,也得带上我的印记’这两种矛盾又激烈的情绪,也在走到现在这一步之后,成了对他一直以来极致理智的一种讽刺。

看到傅乘光站起身的童持,看着他的目光,短暂的在江尹一身上停留了一瞬。

一旁的汪梦醒直接开口了,“乘光”从傅乘光刚才对陆敖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今晚心情很不对劲,也代表他很不好说话,但他还是在踌躇中说了,“我看尹一很不舒服,今晚就到这里吧。”

哈。

原来不止他一个失控。

在之前做的时候,即便江尹一已经被插的痉/挛,他们仍能按着他的肩膀,一面撞的他胯骨碰碰的响,一面戏谑的问他,是不是被撞到g点腿软了。今晚却一个两个,装的意切情真。

搞得好像快爱上了他似的。

看着并没有给予自己回复的傅乘光,推开门离开,汪梦醒又低头看向江尹一。

刚被陆敖哺喂了水,江尹一下巴上还有外溢的水迹。他将脖子伸长,被鬓发遮挡,不易看到的耳廓处,也深深浅浅的印着几枚吻痕。

“他怎么好像发烧了?”房间里的这个温度,江尹一绝不至于一层一层的出汗。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姚诗承,声音哑的厉害,“不是好像,他就是发烧了。”不等其余人开口,姚诗承抬头看了一眼还来着的门,“去把门关上。”他也怕傅乘光回来,发现他的阳奉阴违。

汪梦醒去关了门。

姚诗承从江尹一的身体里抽出来,他做的时候就发现了,江尹一跟傅乘光做了一天,应该连饭也没吃,他插的不深,却仍能从江尹一凹陷的腹部,看到自己那一根的轮廓。

大门关上,姚诗承从江尹一身体里抽了出来。

未免加剧江尹一下面的外翻,他动的幅度尽可能的小。这种幅度对他而言也是种折磨。

姚诗承也自嘲,他对处恐怕都不会这么怜惜吧。

“先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童持看到陆敖上前,就没有再上前。

不用他说,陆敖已经把江尹一扶起来,找绑缚在他背后的丝绳的绳结。

“我让医生过来。”姚诗承从地上起身。

正在打电话的童持,看了他一眼,“我先让房务部的送点退烧药上来他里面有伤吗?”

第234章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232】

落地窗外,是毫无遮挡的一整片晴空。

穿着件短款的白色睡袍的江尹一,背对着坐在沙发上。他连鞋也没有,赤着的脚,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更换过的新地毯上。

从外面推进来的金色酒水车的滚轮,停在了铺就着地毯的沙发前。

穿着订制制服的侍应生,先将上层的果盘与酒水端下来,摆在桌子上,而后又拉开下层的柜子,端出盖着盖子保温的瓦煲与叠放的深盘。在侍应生摆放物品的过程中,即使并没有窥视对方的想法,无意间的视线,也还是瞥到了对方贴在手背上的敷贴和大腿上被绳子勒出来的一圈圈印痕。

江尹一无所谓被他看见,他知道在这里工作的侍应生,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

在侍应生摆好东西,推着酒水车准备离开时,在一个小时前被人拔针才醒过来的江尹一,开口叫住了他,“能拿包烟给我吗?”

因为内部管理严格,侍应生拒绝了,“抱歉,我只负责送餐。您需要的话,可以自己致电前台。”

他当然知道前台的有求必应。但致电过去,不就等于告诉姚诗承他们自己醒了吗。

推着酒水车离开的侍应生,将门也带上了。

桌子上摆的佳肴,每一样的摆盘都十分精美,没有那么好的兴致欣赏食物,更没有兴趣拿自己的身体跟这群人对抗的江尹一,用勺子将能入口的食物舀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