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爱是一起承担。以爱之名所形成的保护罩并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这一次,她希望江京砚可以将事情说出来,有问题两个人一起承担,一份痛苦分担之后,每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会少一些。

“母亲,因为我去世了。”江京砚带来了一个震天撼地的消息,沈清越一时间竟然难以思考。

“阿越,我是不是灾星啊,凡事接近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凡事我在乎的人没有一个过的幸福。我是不是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京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知道‘灾星’这种话是谁对你说的,但是我知道你不应该去在乎这类人的话。”

沈清越健步如飞,去点燃了几株蜡烛。当灯光照亮江京砚之时,沈清越才看清他。

江京砚的身上沾染了许多的血,将他的官服染的格外凌乱。

“没错,这是我母亲的血。”江京砚走上前,托住沈清越的脸。“阿越,我的母亲刚刚就是这样死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不管我怎么做,都温暖不了她......”

“阿越,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待在我身边了,你一定要和我说。我不想做那个送走别人的人,我要在你离开之前死在你的怀里。我不想,我不想......”

“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我不要做那个留下来的人。”

沈清越一把抱住江京砚,瘦弱的身子在此刻却能将他破碎的身躯和心灵统统抱住。

“我不会离开你。你的母亲也没有离开你,她的心一直都在庇护你,她在天上为你祈福,希望我们可以幸福到老。”

沈清越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十分的强大。作为医者,她看透了生死,看惯了生离死别。

而江京砚却刚好相反,他的外表看似首份强大,内心却极度缺乏安全感,极度脆弱。

“我,沈清越,这辈子都会一直陪着你。”

第51章 密室之中的疯癫

“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江京砚此时的神经紧绷,自顾自地说着话,完全听不进沈清越的只言片语。

沈清越搂着他,说道:“我们都不会死。我们先回家,阿愿。”

沈清越的话一出,江京砚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全身开始颤抖。“我不要,不要。我没有母亲了,外面的人都会欺负我,我不要见到他们。”

沈清越耐着性子哄着他,说:“轿子就在外面,仰晚也在外面。我们一出去,你坐在轿子里面就没人看到你了。”

江京砚依旧还在犹豫,沈清越轻轻拉着他的手,将他牵至殿外。“乖,没有人敢欺负你,有我在呢。”

她的柔声安抚像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江京砚慢慢的跟着沈清越挪了出去。

在回东宫的路上,沈清越询问仰陵:“今日早朝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殿下为何情绪崩溃?皇后娘娘当真?”

“今日早朝,李太尉一旨状告殿下,言行无德,品行有失。”仰陵跟在沈清越身后,沉着的说着。

“理由呢?证据呢?”

“蛊惑宰相嫡女,残害李贺两家公子,草菅人命。整日荒淫无度,不堪担起国事。殿下在公主出嫁这段时间,的确是不处理政务。”仰陵将李太尉所说的罪状一一诉说。

“李太尉以前不是起码在表面上不参与皇位之争吗?怎么现在居然敢上交一旨状书?你知道他和几皇子是一路的吗?”沈清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她一段时间不问世事之后,这么多人的性子都变得这般奇怪。

“李太尉好像是和六殿下往来比较密切,但是这样的主意六殿下应该想不出来吧?难不成是六王妃?”仰陵尽可能地说着自已的见解,

“他就算想得出来,也没有那个胆子。六王妃这个人我看不透。圣上是什么反应?”

“皇上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训斥了太子和李太尉。散朝之后将太子留下了。皇上遣散了众人,没人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后来里面传出来了十分激烈的争吵,不知道是谁传消息给了皇后娘娘,然后就是他们三个人......”

“仰陵你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以沈清越的直觉来看,皇上和皇后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还是等殿下醒来,由他告诉您比较好。”仰陵可不敢将那样的事情说出来,害怕自已被刀,害怕殿下的霸凌暴力。

“好吧。”沈清越发现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些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便也不打算为难仰陵了。

回到东宫之后,江京砚一下马车便冲着密室跑去,躲在密室之中,抱着几幅沈清越的画像,嘴巴里在不停的念叨着:“我只想死在你怀里......”

沈清越快步跟上去,生怕江京砚就这样出事,或者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密室之内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若不是沈清越亲眼看见江京砚进来,没有人能瞧出来这间密室之中是有人的。沈清越实在看不清江京砚在具体哪一个地方,于是她想要点燃燃烛来找江京砚。

哪知蜡烛刚一点燃,火光刚一乍现。沈清越就望见不远处的江京砚像是黑夜的一头狼,冲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蜡烛,熄灭扔在远处。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窒息感,她感觉到江京砚掐住了她的脖子,把住了她的命门。

“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个东西烫我?我明明已经很听你的话了。为什么!江京榆!我杀了你。”江京砚下手毫不留情,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看成其他人想要灭口。

沈清越感觉那股窒息感包裹着她,她拼命的敲打江京砚,手也在他的眼前晃动,哪知他的眼神浑浊,无一点清明,她只是无功而返。

“你想要什么?我都让给你!你为什么还不知足?你为什么还不知足?”

沈清越的手抓住江京砚的手,抵在自已的脖子和他的手之中,能尽可能说出话来:“阿,阿愿,是我。”

江京砚的眼神猩红,充斥着愤怒和杀意,脖子上青筋爆出,冷汗直流。他的头发松散凌乱,发冠也不见了,活脱脱是一幅疯批的模样。

“阿愿,是我。”

“江今安,你为什么要抛下我?我好恨你,江今安。”

“我是沈清越啊,阿愿。”

江京砚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他的戾气仍存,之时眼神无辜的带着疑惑。“沈清越?阿越!”

他将沈清越抱住,像一个贪恋着唯一的糖果的小孩,死死的抱着沈清越。“阿越,我又发烧了。你给我治病好不好?我会好好的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江京砚突然松开了她,眼神从悲情转变为偏执。“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