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江京砚的声音沉沉的,有点沙哑。

沈清越是个胆小的,被说一句就立刻见好就收。“好。”

进入宫殿之后,沈清越虽然很好奇四周的建筑,但是却不敢四处望,一路小跑般的跟着江京砚进宫。

按照从小所学礼仪,规规矩矩地问安。

“儿臣拜见母后。”

“民女沈清越拜见皇后娘娘。”

凤仪殿上,皇后娘娘的衣着十分大气简约,虽未有皇后的雍容华贵,但是却十分的大气。

但是皇后却是一脸淡漠,没有一国之母的那种神情。反而是十分的,十分的淡然不屑。

这个词语从沈清越的脑海之中蹦跶出来之时,将她吓了一跳。这样子来形容皇后自然是大不敬的,还好只是在自已的脑海之中。

不久之后,皇后娘娘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脆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消散一般。

“平身吧。”

“谢母后。”

“谢娘娘。”

在进宫之前,阿姐和家中亲戚七嘴八舌的传授了她不少技巧。若是被问及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太子妃,该如何回答。若是被问及学识,该如何回答。若是被问及对太子妃这个位子的理解,该如何回答。

几日盘问下来,沈清越已经能轻松应对这些问题,对答如流。此刻,她正在盘算着猜测着皇后娘娘回问些什么。

哪知,皇后什么也没有问。皇后娘娘只是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

虽是打量,眼神却无多少神色。

“辞愿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的婚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但沈清越却不解了。

只是看一眼吗?

不用询问些什么吗?

阿姐曾说她在嫁给年轻的皇上时,被当时的皇后刁难盘问了好一番,女工诗书琴棋书画,几乎全部盘问了一遍。

这位皇后怎么......

“婚期定在下月初五。”江京砚的回答简约,声线听起来十分波澜不惊,但是依照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清越总觉得江京砚心中应当是痛彻心扉的。

“下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挺好的。”皇后娘娘说着说着,不停的重复‘挺好的’几个字,眼神逐渐空洞,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东西。

眼下这情况是实在不宜多待了,江京砚带着沈清越谢礼离开,走向别的宫殿。

第18章 诧异于她的主动

江京砚领着沈清越走向第二处,是太后宫中。

在婳玄宫和太后宫中这段路途之上,沈清越越发觉得皇后娘娘实在有太多不对劲。

而皇上和太子似乎对这一事心知肚明,甚至在纵容着皇后娘娘。怪不到江京砚一直在强调着‘她不需要去花心思,不用考虑皇后的喜好。’

阿姐进宫之后也变了许多。

而她身为太子妃,迟早是要成为这皇宫之中的囚徒。她也会变吗?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想变得像皇后那般木讷,不想变得像阿姐一样违背本心。江京砚曾向她允诺绝不纳妾,但是若他当上皇帝,妾便不是妾,是妃嫔,是后宫佳丽三千。

在欲望变得可以随时满足之时,当逐渐成为天下的主宰之人时,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时,他当真能坚守自已当初随口胡诌的承诺吗?

沈清越不敢想象那时的场面。

太后的宫殿十分古典庄重,很符合她的身份。沈清越的姐姐沈清泠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太后,因为她的要求只有大家闺秀的得体和礼仪教养到位。

沈清越这一点是十分得体的,从小父亲对这个女儿的培育便是按照大家闺秀的礼仪来教,十分的严苛。沈清泠觉得是因为母亲对她太过纵容,礼仪没有教好。所以才导致了父亲对沈清越的培育更加严苛。

相府出身的沈清越也不失所望,在太后面前表现得十分良好,惹得太后称赞连连,夸奖不止。

但有一事确实很奇怪,太后盯着沈清越上下打量。“哀家瞧你实在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民女来过几次后宫,见淑妃娘娘,或许是在淑妃娘娘宫中?”沈清越斟酌话语,谨慎的回答。

“不,哀家对你的印象大约是在你小一点的时候。你当时的面容还很稚嫩,不是现在这样。”

太后又将沈清越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

许久,太后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笑嘻嘻的说着:“哀家知道了。哀家曾经看到过愿儿画过你。”

江京砚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面不改色,旁若无人。

反倒是沈清越,这事情又不是她干的,害羞的不行的人却是她。“这......”

此时,太后话锋一转,语义不明的说着:“哀家好像还在皇后出事那天咋子她宫门前看到过你们俩,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私定终身了?”

沈清越有些慌乱,一方面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一旦扯上私定终身这种东西便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知道太后在皇后宫门前看到了多少。

以及太后今日的所有言行似乎都是为了引出这句话。

江京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二人一时间皆是沉默,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十分的诡异。

太后并不像外界所言那般慈祥不问世事。

这是沈清越得出来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