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为了面圣。

陛下如今越发器重他了,今日还对他道:“人一长大,心思就多,就你和无功依旧跟从前一般,本心未变。”

这话刕鹤春不敢接,只敢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陛下,臣愚笨至今,只有您不嫌弃。”

皇帝亲自扶起他,道:“朕知晓,你父亲和母亲都喜欢你三弟一些,难得你立心颇正。”

他问:“如今还是天不亮就起床温书呢?”

刕鹤春点头,“是。”

陛下便很高兴,“你勤勉多年,不声色犬马,实在是难得。”

刕鹤春出宫之后一身的汗。

他知道太子最近纳了三个妾室,也请好几个大臣去骑马了。

在宫里担惊受怕,回来还要捏着鼻子吃药,他抱怨道:“我都要累死了,迟早有一日要倒下去的。”

折绾嗯了一声,“那你想要什么棺木?”

刕鹤春暴跳如雷:“折绾!”

折绾去宫里了。她把茶带给太后看,道:“一共送了三盒来,我怕这茶不好喝,便亲自尝了尝,又去请越王夫妇尝了,都说好,这才敢送到您的面前。”

太后乐呵呵的,拍拍她的手,“别的不说,但入口的东西,你可比我懂得多。”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瞬间就亮了眼睛,“确实好喝。入口即甜,回甘持久,是好茶。”

刕鹤春暴喝一声回来了。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没吃。

第 32 章 和光而不污(32)

于妈妈看着瑟瑟发抖的川哥儿心疼得流眼泪。她也跟着哭道:“川哥儿,您别怕,大少爷没有生气。”

川哥儿眼眶红红的,“可父亲就是生气了。他走的时候都没有看我。”

他知道自己又让父亲失望了。昨日莫老先生只问了他几句话就道:“小少爷年岁尚小,性情不稳,我向来严厉,性子古板,与他而言不是益事,怕是不能教导他。”

但却一直问升哥儿课业,最后叹息一句道:“也还太小了,罢了,一块送回去吧。”

父亲当时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但回来的时候却隐隐有了怒火,昨晚上也在书房睡的。

川哥儿忐忑异常:“父亲必定是怪罪我了。”

于妈妈便埋怨上刕鹤春来,“您才多大啊,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呢。”

然后又低声咒骂,“都说严父慈母,若是您生母在,何至于不去劝大少爷?一个后娘一个后爹,川哥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他也不出门了,在屋子里面不悦踱步,但过了一会,他又松口气,“无论怎么说,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并不是什么心恶之人。”

这就算是娶对人了。他当初会同意娶折绾,也是常年在大宅院里面走动,见过继母对继子的不少手段。他和父亲都想着,岳母会举荐折绾嫁过来,应该是相信她的。

人确实是没有坏心,只是她这个性子也磨人。他无奈的对川哥儿道:“你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关心你吧,她每次又劝我对你好些。说关心你吧,又只把你给奴才们抱着。”

川哥儿不知道的父亲的意思,但母亲不亲近他,他要是有落寞的。他低下头,“也许川哥儿也惹母亲生气了。”

刕鹤春摆摆手,“你才多大,她那个性子不会跟你计较的。”

可能……可能是生性不喜欢孩子?

两人成婚这么久,也没见她着急孩子。

折琰却记得,上辈子自己跟着母亲第一次见到刕鹤春时,母亲让自己冲着他笑。

刕鹤春就来提亲了。

凭良心说,刕鹤春这个人对她并不坏。但她却无法爱上他。

她也不愿意再跟他过一辈子。

那些她厌恶自己的日子里,那些她努力东拼西凑些快活的日子里,他一无所知。

他像是听不懂话一般,她说什么,他都能绕到他的身上去。

她尝试去以他为先,附和他的一切,但她做不到。

她跟母亲闹了矛盾,她没有地方说,便跟他道,“我日日苦读,三更睡五更起,母亲教导我明理,明智,现在却要我种下蔷薇花引子”

刕鹤春:“三更睡五更起,勤奋是对的。阿琰,岳母也是为了你好,努力总是没错的。你看我,寒窗苦读十年,不也有成果了吗?”

折琰:“……”茗妈妈忐忑的站在廊下,等着大少夫人的召唤。大概一刻钟后,有婆子出来请她,笑着道:“茗妈妈,快些,里头请。”

茗妈妈点头哈腰,“当不得姐姐的请字。”

婆子是明家带来的,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一股威严,却对茗妈妈和善得很,道:“咱们姐妹,怎么还如此客气。”

她家少夫人嫁来英国公府这两年,茗妈妈作为老人,带着底下的人不冒头不偷懒,一味的顺从,听话,做事勤勉,让少夫人管家少了许多麻烦。

少夫人便很是满意,平日里嘱咐她们要对茗妈妈敬重些。

“不论她自身的品性,只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咱们也不可怠慢了。”

素膳脸红起来,“人太多了,我便用了现成的花名。”

折绾:“光是牡丹就有几十个名字呢,魏紫,姚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