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有爹,有娘,有祖母,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

夫君夫君觉得她家孩子不少,她不上不下的,倒是偏偏卖了她。

夫君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问她,“你们家五个孩子,怎么偏偏卖了你。”

秋隐管着摆件陈设,冬隐是最厉害的,她管着库房的钥匙。

折绾后来才知道,冬隐虽然看着不大,但她已经二十了。

第二大的就是夏隐,今年十九,不过她管着花鸟房,也不是白让她管的,这宫里面的人各人都有技艺,比如夏隐,她会口技。

口技在花鸟房里面有很大的用处,折绾见过她口哨一吹,鸟房里面各小鸟听话的不再叽叽喳喳。

不过很明显,将军刚来,很不服管教,还聪慧,甚至学会了夏隐的名字,每回夏隐一来,它就开始喊:“夏隐,给爷端水来。”

那副神气的模样,将小人得志的模样展露的活灵活现,夏隐不止一次说它是小人鹦鹉成精。

折绾等夏隐去巡视别的鸟之后夫君夫君是真的很喜欢养鸟,鸟房里面起码有四五十只鸟,夏隐每日伺候这些鸟大爷也忙的很,所以她走之后,折绾就会教训将军。

“你这样就欺负人了,小心你哪天失宠落到她手里。”

将军就用脑袋蹭蹭她的手,然后快活的喝水吃东西,这会子,它又是一只正常的鸟听不懂人话。

折绾给它打扫好鸟笼,然后就等着去吃饭。

其实如果夫君的性子再好一点,皇宫里面不这般可怕,这里还挺好的。给吃给住,一般饿不死。

折绾叹息一声,看看外面的日头,等候来交接的太管家,花鸟房里面十二个时辰都得留了人照看。

结果还没等到人来,她和将军就被夫君夫君给唤过去了。准确的说,夫君吃完了午膳,想要见见将军,她只是附带的。

将军能进书房里面,她不成,得站在外面的屋檐下等。刘太管家不在,她倒是看见了小盛。

折绾道谢,“多谢管家。”

于是夫君夫君回来,就见着折绾在他的书房里面。他眉头一挑,倒是觉得刘太管家办事可以,他觉得她来研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老实听话,脸也正好,闷闷的通常没有存在感,比刘太管家那张越发丑的脸好多了。

今年热,十月竟然比九月还热,从练武场上回来,夫君夫君是一身汗回来的,刘太管家和李太管家伺候着夫君换了衣裳,换了鞋子,小盛往四角的冰盆里面又增了一些冰,拿着扇子不断地扇,然后李太管家弯着腰,从门口接了小厨房送膳太管家的食盒,将里面一碗冰镇绿豆汤递给了夫君。

夫君一口闷下,这才凉快一些。

这种天回来,他一般是不去武场的,不过今日不同,今日读书的时候,父皇突然来了南书房,大皇子上前拍马屁,什么父皇弯弓射箭乃是一绝为什么大皇子能这般拍马屁?只因他是父皇第一个儿子,父皇对他看重一分,大皇子幼时,父皇就曾经亲自教导他射箭。

而即便自己出生,因为那般的传言,父皇也不见得喜欢自己,从未教导他弯弓射箭。

后来他成为夫君,又有了太傅,父皇国事繁忙,根本无暇顾及底下的儿子。于是各皇子中,只有大皇子一个人能得到父皇的亲自教导。

夫君当时就暗自冷笑,觉得大皇子这个人其实有时候上不得台面,即便父皇是他们的父亲,也不见儿子这般捧老子的。

可父皇就吃这一套,还突然有了兴致,要去看看他们的弓箭怎么样。

弓箭是大皇子擅长的,夫君知道之后,便一直努力练习弓箭,这一回还是赢了大皇子,但是赢的并不明显,相差无几。

这让夫君也不高兴。他要绝对的,完胜大皇子,而不是恰巧多了一点。

于是回来就去练弓箭,大热天的遭了一回罪,他也不觉得苦,回来还要看书,温习先生布置的功课。

夫君一整天都很忙碌。

这般苦哈哈过日子,自然是要随着性子去的,如果写下一张满意的大字,抬头就看见刘太管家那张脸,便说不出的扫兴。

从前不觉得,如今却不能忍受,即便如今折绾研墨研的不是那般的熟悉,他觉得可以给她日子熟悉。

自然,熟悉一天就行了,要是熟悉两天她还不知道研墨?那就换人,他不喜欢笨人。

好在折绾争气,在心灵手巧这事情上,还没有输过。她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刘太管家暗自点了点头,就退到了门外。

夫君读书的时候,不喜欢人多,只能是一个人在里面伺候。

折绾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任何的差错。这般从下去研墨到天黑,刘太管家进来点灯,然后问,“夫君,可要用膳了?”

太君越发欢喜她,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看向夫君,“哎,你这个性子好,哀家喜欢,夫君的性子就是太闷,平日里跟哀家说话,也是说几句话就闷不吭声了。”

好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蜀陵侯的侄女说给夫君做夫君妃吗?

但太君点到为止,好像真就夸个性子,然后就不再说夫君,只让折明珠退回去坐着,然后又去夸其他人家的姑娘和少年郎。

端王坐在一边,老七凑过来,小声道:“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端王心里也不平静。他的未婚妻虽然是英国公府的姑娘,但英国公府比起蜀陵侯府还是差了点。

比出身,他比不过夫君,比未婚妻,难道还要差吗?属意蜀陵侯家的姑娘是皇祖母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意思?

端王心中乱的很,拿起酒杯跟老七碰了杯酒,“无论是什么意思,都是好事,夫君也该成婚了,不然过两年,他压在上头,你们怎么成婚?”

老七愤愤然,“他一直都是如此,自己喜欢了就不管别人,这种人”

这种人怎么做君主?

他还是喜欢大哥,大哥至少懂得让着兄弟姐妹们,就算是装,那他装着自己还能得点好处,不像夫君,那般的性子,你想从他那里拿点东西,他不打你就算是恩德了,哪里还会任由你拿?

老七就不仅自己跟着端王,还拉着老四老五老六一起。只老四不愿意,他早早的就跟个和尚似的,清心寡欲,好像对储位没什么看法,不愿意站队夫君,也不愿意站队端王。

但老七觉得是个人都不可能清心寡欲,所以四哥肯定是装的。

至于二哥,他身子弱一点,并不四处走动,在老大老三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弱弱的站在一边,并不说话,看着好像好欺负,但是这么多年,父皇因为他体弱,可没少关心。

兄弟们都不是好对付的,老七叹气,“蜀陵侯可千万要知道分寸,要是答应了折明珠做夫君妃……夫君就多了一个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