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了江升的手放在了心口上:“我会一次次地拥抱你。”他顿了顿望着江升的眼说:“再一次投入你的怀里。”
闻昭做好了无数个假设,但每一个假设里面都有他。
江升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意松手,闻昭摸了摸他的头发:“所以你要好好治病。”他把江升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我们和它一起迎接新生。”
冬季的时候,闻昭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一条围巾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他们牵着手在公园里面堆雪人,闻昭站在雪人的旁边要江升帮他拍照。
拍完后他凑过去看,看着雪人圆滚滚的身子说:“它好可爱胖滚滚的。”
照片里面的闻昭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睛笑弯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高挑的身材被羽绒服包得圆滚滚的。江升看着照片说:“你比较可爱。”
闻昭皱着眉头说:“我才不可爱,我不应该是很帅吗?”
他的脸一半被包进了围巾里面,两颊泛着红晕,声音被闷在围巾里听着有点糯,江升看着他挪不开眼,只觉得他可爱极了,怎么看都可爱,还带着点孕期养出来的娇纵。
江升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他抱着闻昭吻了吻,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咬了几口。
闻昭揉着脸上的牙印,气得一路都没理他。
月份大了起来之后闻昭就不方便弯腰,K CP YM _肚子里面的孩子挤压着膀胱,总让他忍不住想撒尿,去厕所过频繁了他变开始烦躁起来。
不去厕所闻昭就开始憋尿,一天也不怎么喝水。江升强制性逼他每天喝八杯水,然后陪他一起去上厕所。后面肚子又大了一点,闻昭弯腰时压到膀胱,会不自觉的漏尿出来。他的情绪来得反复无常,焦虑和不安总在心里徘徊。
江升抱着他说:“不要紧的。”江升每天监督他喝水,然后按时叫他去厕所,还规定他每天至少走一个小时。
闻昭抱着肚子在客厅走来走去,走一圈就要看一下墙上的钟,他走到厕所门口看着江升。
江升正在帮他洗内裤,他抬头看着抱着肚子的闻昭:“到时间了吗?”
闻昭不耐烦地走到一旁磨磨蹭蹭,皱着眉说:“烦死了,我不想走了。”然后又在厕所里面抱着肚子走来走去,一边一边看着他。
这段时间闻昭总是比较黏人,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江升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在闻昭快要临产的时候,就住进了医院。黎湫和闻明轩,每天都过来送一大堆补品和各种汤,吃得闻昭看见就想吐。
离预产期只剩一个星期的时候,江升每天拉着他在医院里面散步。从江医院大且空旷,他们走在小石子路上,看着近在眼前的疗养院,闻昭说:“我们回去吧!”
江升拉着他:“没关系的。”他拉着闻昭走到疗养院前面,久久地注视一会说:“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玩。”
闻昭握了握他的手:“玩什么。”
“一个人捉蝴蝶,或者跑来跑去。”他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闻昭听着就觉得很难过,心情不好了起来,过了一会又莫名的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怀孕之后就变容易情绪化。
江升见他哭把他抱在怀里:“都是我不好总讲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把你弄哭了。”
闻昭偏着头不去看他,蹙起眉说:“不许看我,我这样太矫情了,丑死了。”
江升捧着他的脸亲,把他的眼泪都吻干净:“你最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临产的那一天像是有预兆一样,一开始晴朗的天气突然变暗,接着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吵得人心烦。闻昭想下床去关窗,刚迈下一个脚,腹部就传来剧痛。他按了旁边的呼叫铃,等待着护士来。
江升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痛得坐在地上直不起腰了。
江升把他抱了起来下颚紧绷着说:“我们马上去找医生。”他踏出病房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地叫:“医生呢?他痛得不行了。”护士推着车坐过来,江升双眼赤红,他吻了吻闻昭汗湿的额头说:“昭昭不怕,有我在。”他的手都在发抖,握着闻昭的手不断哆嗦。
在闻昭推进去的时候,他抱着脑袋坐在长椅上,不断地念着:“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闻昭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他回到了一切的原点,在那个废弃的实验楼前,穿过了层层的枯叶,他和江升遥遥对望。
那里是故事的起点,也是他们的起点。
他于钝痛中苏醒看见了握着他手的江升,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了滚烫的触感。江升的泪滴在了他的手上,他摸了摸干瘪下去的肚子痴痴地望着江升。
江升捧住了他脸吻了上去,闻昭感觉到了脸颊上湿润的泪水,他抬起手摸了摸江升的后颈,沙哑地说:“别哭了。”
江升抵着他的额头说:“昭昭我们有孩子了,是一个男孩。”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恍然察觉,他真的为江升生了一个孩子。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握住了江升的手:“属于我们的新生。”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灰暗的天空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枝头的嫩芽上挂着雨珠。空气里面透着雨水过后的泥腥味,破空而飞的灰雀略过了枝头,停在了窗前。
闻昭说:“这是春季里最大的一场雨。”
江升在他额前落下一吻:“天晴了。”
闻昭窥见了无数个未来的他们,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手从未松开过。他踏过了那片红色的荆棘,遇见了被钉在上面的小鸟,倒刺上粘稠血液开出了艳红的莓果。他带着小鸟飞出了荆棘,破开了天空,自由的翱翔。
下一章就要完结了,谢谢你们的一直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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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叶子长势惊人,几天没见已经脉络清晰,梅雨季节里一切都是湿漉漉的,雨丝如雾一般,望向外面总是朦朦胧胧的看不太真切。
被雨水浸透了的窗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丝飘进屋里在地上留下了一层水雾。闻昭起身把窗关上了,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春季也快要结束了。
春季的最后几天雨下得格外的大,雨把树叶打得哗哗作响,暗沉沉的天又潮又闷。他和江升在病房里看电影,或是江升抱着他念一些书。外面的雨水声,和江升的声音融在一起格外地好听,落了水的灰雀停在窗子上梳理羽毛,窗纱飘在空中摇摇晃晃。
雨停了之后,他望见了绿篱里如血一般的小花,一簇一簇的像是红莓。
他们和所有新生父母一样,手忙脚乱地照顾孩子,忙着生活里的琐事。他和江升在石子路上散步的时候,他看着石缝里面长出了青苔,两旁的绿植在往下滴水,他摸了摸湿乎乎的叶子,抬头和江升说:“孩子的名字叫江霖吧!”他在春天出生,是一个沛雨甘霖的季节。
这个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闻昭时常想起这一年,想起他们说要一起去德国,又想起江升不远万里地回到他身边。还有他们窝在房间看的电影,苦夏的闷热,以及那个特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