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色瞪大眼睛盯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让她做灯笼,这么大个院子,得要多?少盏。
太欺负人了,她不得不撕破脸:“谢三,你不要太......”
“今日我在乐市遇上了令尊,问我小?娘子在寒舍过得如?何,我同令尊说?,一切都好,虽说?小?娘子把我家产败光,但胜在如?今知道了如?何勤俭持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殊色:......
一句话,如?同掐在她的七寸上,刚冒上头的火焰当头一瓢冷水浇下?,瞬间熄了气儿?。
他遇上父亲了?
他都说?什么了。
没去看小?娘子呆愣的目光,谢劭转身上了踏道,推开了西厢房的门,当着小?娘子的面平静地关上门扇。
温殊色好半晌才回过神,没地儿?发泄,只能回头同祥云道:“瞧见没,他气不气人。前几?日我还觉得和他相处融洽,原来是我看走?了眼,他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打算和我好好过日子了。”
祥云赶紧安慰:“娘子先?冷静,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回屋好好想想对策......”
外面终于安静了,闵章才转过头。
只见自己的主子立在门扇后,耳朵偏向一边,都快竖起来了,摸着衣襟半天都没解开一颗纽扣。
闵章心道,梁子宜解不宜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这位三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出声提醒道:“院子里的纱灯,主子成?亲前才换过......”
却没领他的情:“我做事?要你管?”
脱下?身上的圆衫,搭在屏风上,这会子倒又?气定山河了,让闵章备水,沐浴更衣。
晚食今日在王府用过,通知了方嬷嬷不必再送饭,沐浴完坐在蒲团上,翻出今日周夫人给他的一叠府上幕僚对王府未来的预判来看。
纸上谈兵的较多?,没什么看头,翻完大半,正打算熄灯歇息,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郎君......”
谢劭:......
她不是该生气吗?
闵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奶奶适才气得不轻,这就消气了?怕不是有?诈,看向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门外小?娘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郎君睡了吗?”
谢劭起身,亲自去开门。
门扇一开,先?瞧见一盏圆形纱灯,上面的一只白兔被?灯火一照,红色的眼睛光泽透亮,栩栩如?生,不由一愣,小?娘子的脸又?从纱灯旁冒了出来,眉眼之间一团讨好的笑意,笑得比天上的明?月还好看,问道:“郎君喜欢吗?”
好看的小?娘子没人不喜欢,目光顿了片刻,回过神来,忙别开头,“小?娘子的手果然巧,这么快就做好了一盏灯笼,想必很快便能把院子里的纱灯换完。”
温殊色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没绷住,好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其他的再说?吧,我只想先?给郎君做一盏,等明?儿?郎君回来就可以用上了。”
听她如?此说?,侧目重新打探起了她手里的兔子纱灯,突如?其来的示好,免不得让人心头生出几?分?得意。
好看是好看,可为何是兔子。
小?娘子看出了他心头疑惑,解释道:“我生肖为兔,便给郎君画了上去,往后郎君提着灯盏,便当是我陪伴在郎君左右,为郎君照亮前路。”说?着把灯笼递了过来,“郎君要瞧瞧吗。”
比起刚才怒目瞪他的模样,这会子的态度,着实讨喜许多?。
见他面色有?了动容,小?娘子揭开灯罩,贴心地为他吹灭了里面的烛火,双手把灯笼递到他跟前,自夸道:“小?时候我便跟着娘亲学做灯笼,大抵天赋也能遗传,祖母说?我做的灯笼,比花市上卖的还好看......”
有?那么好吗。
伸手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指突然被?什么东西刺到,且刺得不轻,十指连心,疼得他咬牙,却也没有?往地上扔,眼冒金星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温二你这是存心报复,要谋杀亲夫吗。”
温殊色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但见对面的郎君露出痛苦之色,手里的灯笼犹如?烫手的救命汤药,丢了不是,拿也不是。
定睛一瞧,不得了,手指头出血了。
当真是冤枉,她是听了祥云的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着把他哄好了一切都好说?。
眼见指头不断冒出血珠子,把那只兔子都快染红了,顿时吓到了,赶紧一把接过灯笼,放在一边,连连道歉,“郎君对不住,可能是我没有?处理干净竹刺,并非故意要刺你,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她是不是故意,他没心思计较了,先?处理伤口吧。
闵章也吓到了,赶紧取来药箱。
许是疼糊涂了,谢劭一把夺住纱布,便要缠上去,身旁的小?娘子及时拦住,“不能裹,里面怕还有?刺,先?清洗干净,我帮郎君把刺挑出来。”
怕郎君再乱动,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转头吩咐闵章去备盐水。
闵章动作很快,盐水备好了,小?娘子抓住郎君的手,亲自替他清洗,“我尽量轻些,郎君忍一忍,之前我也被?刺过,知道很疼,但刺取出来就好了。”
这么晚了,且这么点伤,断然不能去请府医,手掌被?小?娘子捏在手里,人自然也靠了过去,两?人肩膀挨着肩膀,他一低头便看到了她满头青丝,也不知道平时是用什么东西清洗的,味道像极了院子里的白玉兰,身子不觉又?往下?凑去,结果指尖突然被?盐水一浸,伤着的那一块跳着疼,什么念想也没了,闭眼咬紧牙关。
血迹冲洗干净,果然看到指尖里面还卡着半截竹刺,还挺深。
瞧着确实很疼,温殊色阵阵心虚,“郎君,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替你挑刺。”
又?让闵章拿出银针,在火上烧完,捏住他的手指头,突然发现离灯太远,看不清,索性起身跪坐在他身旁。两?人的胳膊又?扭住了,再一挪一移,等她一番调整好,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腿上。
郎君的身子早已僵硬。
夜深人静,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两?人成?亲以来,别说?这般亲密接触,连手都没牵住。
如?今他不只被?小?娘子握住了手,还投怀送抱,躺在了他腿上。
他又?不是太监,并非能坐怀不乱,念头越飘越远,银针刺进去,手指上的刺痛陡然传来,完全没有?防备,“嘶”出一声,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一把被?小?娘子按住往前一拉,颇有?些恼火,“郎君别动。”